第1章 神龍令(1 / 3)

一條青石鋪成的大路筆直的從山外通向群山中央的平地,平地的中央是一片金碧輝煌的建築。建築群前,迎著大路的是一個高大的山門,山門的頂端有塊橫匾,匾上寫著“朝拜山莊”四個金漆的大字。

山門的後麵是花園。花園裏群芳吐豔,紅的似火、白的如雪,黃紫青綠,正自怒放爭豔。花園的北麵,正對著山門的那棟高大寬敞的建築正是山莊的聚義廳。此時,聚義廳裏坐滿了人。男女老少、高矮胖,上至山莊的管事、買辦,下至山莊的花匠、夥夫,全都聚集在了這間大廳裏,約莫三百人的樣子。

這些人,或作思考狀;或作憤慨狀;或作無奈狀;或作迷茫狀,團團圍坐在一個端坐在太師椅上的人的四周,誰都不肯說話。

那個端坐在太師椅上的人四十歲左右,教書先生的打扮,四方臉,虎目劍眉,麵白無須。他麵沉似水,眼睛微閉,緊皺著眉頭,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諾大的一間大廳,數百號人,竟靜得連掉根繡花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他們在幹什麼?

許久,那個教書先生打扮的人睜開了眼睛。他掃視了一下圍坐在他四周的人群,長長的歎了口氣,緩緩的說道:“我焦異行承蒙大哥大嫂的錯愛,委以管理山莊的重任,數十年來山莊也一直風平浪靜,想不到現在……唉!今天召集大家過來,就是希望能將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弄個清楚,希望大家積極發言,無論是誰,無論看到了什麼或是聽到了什麼,全部向大家說說,讓大家一起參詳一下,爭取早日把這件事情弄個水落石出,給大嫂一個交代,也算是給了大哥一個交代。”他的聲音略微有些發顫,顯然正在壓製著滿腹的焦慮和不安。

目光一轉,他看著一名坐在門口附近正佝僂著身子的老年婦女,說道:“薛大媽,你先來說說。”

薛大媽六十多歲,滿是皺紋的臉略顯蒼白。她站了起來,搓著手,顫抖著說道:“昨天早上,小人像往常一樣,天剛蒙蒙亮就帶著俺家的二狗子到山莊上打掃衛生。剛到山莊,俺就看到山莊的大門上畫著六個漆黑的骷髏,這六個骷髏分成三行堆在了一起,最上麵畫著一個,中間畫著兩個,最底下畫著三個,畫得十分的逼真!俺家的二狗子最近正跟著隔壁的孫大哥學畫畫,俺還以為是二狗子淘氣偷偷畫在門上的,就拿抹布去擦,可是無論怎麼擦都擦不掉。小人因為著急要打掃整個山莊的衛生,就從門房李老三那裏拿了幾塊擦布,讓二狗子把那些骷髏統統擦掉。等小人差不多打掃完衛生抽空去看的時候,發現二狗子還正趴在門上使勁的擦著那些骷髏,可是,兩扇大門已經讓他統統擦穿了,形成了五個巨大的窟窿!小人當時就急了,狠狠的揍了二狗子一頓,問他怎麼這麼淘氣,把門都給擦穿了。可是,二狗子說,那些骷髏真的不是他畫的,那些骷髏好像全都長進了木頭裏,擦了一層又有一層,再擦一層還有一層,於是他就把兩扇大門全都擦穿了!老爺您千萬別生氣,二狗子他人小不懂事,無心冒犯了山莊,小人已經跟二狗子他爺爺商量過了,準備把俺家裏的那頭牛賣了,再找親戚借點錢,找個木匠師傅做兩扇大門換上去,噴上油漆,保證跟原來的一模一樣……”。

焦異行擺擺手示意她不要繼續向下說,看著一個身穿青衫的彪形大漢說道:“李萬年,你來說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李萬年說道:“是。昨天,接到莊主加強巡邏的命令後,屬下就一直沒有閑著,一直都在琢磨這件事。吃過晚飯後,屬下就跟韓天霸、畢天福、高得帆這幾個莊上的高手商量著晚上輪值,跟班巡邏。昨天晚上因為是頭天,大家一致推薦屬下值班,給大家帶個頭,樹個榜樣。天剛黑,屬下就和門房的李老三一起在莊上四處巡邏,一刻都沒有停。前三更,山莊還一直好好的,一直沒有任何異常,四更剛過就出事了。四更時,當屬下和李老三巡邏到前廳的時候,李老三走在前麵突然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用燈一照發現那是一個人的腦袋!屬下上前一看,發現那是響尾蛇高得帆的腦袋!高得帆的腦袋讓人砍了下來扔到了前廳,而他的屍體卻好好的躺在他的被窩裏睡覺!屬下檢查過高得帆的房間,他房間裏沒有任何破壞的跡象,屍體上、頭顱上,一滴血都沒有,要不是屬下和他一起在山莊呆了十多年,還真會以為有人在用蠟像和大家開玩笑……”

焦異行皺了下眉頭,恨恨的說道:“這些個江湖食客,從來就不讓人省心!這個高得帆不是一向喜歡賭博嗎,他最近有沒有賭博,有沒有欠人賭債?他是不是輸了錢沒錢還讓那些債主砍了腦袋?”

李萬年說道:“屬下問過一直和高得帆呆在一起的畢天福。聽畢天福講,這個高得帆自從十多年前和人賭博輸了腦袋,讓莊主救了之後就變得乖多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賭過,每天忙完山莊的事情就一直呆在練武廳裏練功,從不獨自出門。昨天晚上,晚飯後高得帆一直和畢天福就在練武廳裏練武,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睡覺,一直沒有任何異常”。

焦異行問道:“畢天福,你就住在高得帆的隔壁,昨天晚上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畢天福道:“沒有。按說我和高得帆的房間就隔著一堵牆,平日睡覺就連相互放個屁都聽得一清二楚,可是,昨天晚上,高得帆的房間裏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焦異行道:“高得帆最近有沒有異常的行為?”

畢天福道:“沒有!最近十年高得帆簡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他從不獨自外出,一有空就勤奮練功,夢想著等掙夠了錢回家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

焦異行沉吟著說道:“最近十年沒有任何問題,也不知道他以前有沒有問題……”

畢天福道:“高得帆原來是遼西一帶的一名大盜,後來金盆洗手跟了莊主,這些年來也的確一直安分守己,兢兢業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