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 誰念西風獨自涼(1 / 2)

允澈染在慕容府監視了慕容芸萱一日,見她未有何異樣舉動。著實猜不透皇上為何讓他監視這女子,哎,這著實苦了他。整整一日呆在房簷上,不止未得吃喝,還得時時提防是否被人發現他的蹤影。堂堂卿紋國的將軍竟在此偷窺女子。偷窺,腦子竟冒充這兩字,允澈染額上不由地冒出了冷汗。這實在有損他的聲譽。偷偷溜了出來,深深吸了口氣,這差事他允澈染實在未能勝任。

尋了家客棧坐下點了飯菜,獨自一人喝起了悶酒。卻聞一熟悉的聲音在耳畔想起:“小二,端酒過來。”“好的,客官稍等。”小二高聲吆喝道。循聲望去,竟是他,林羽凡,那位失勢的三皇子。允澈染端起酒杯至林羽凡身前,淡笑著道:“林公子,好雅興,獨自在此飲酒。不知可否賞臉與在下共飲一番。”懶懶的抬了下眼皮,眸中閃過一絲複雜。幾日光景,林羽凡便不似素日的他,高傲,不可一世。此刻的他略顯倦意,頹廢。林羽凡緩緩道:“如此甚好。今宵有酒今宵醉,喝,今日不醉不歸。”允澈染亦曉得其中的七八分,定是因著失勢之事,遂未再多語,舉杯一飲而盡。

見允澈染如此好爽,林羽凡無奈的笑道:“允兄,若非你我各有所屬,想必你我倒會是好兄弟。有道是知己難逢,今日你我在此遇上,許是三生有幸。來,喝酒。”猛的灌下一口酒,若能一醉方休,倒落個清淨,恐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允澈染見狀,未出手阻擾,這深宮侯門盡是爭權鬥力的,人人夾著麵具虛偽地生存。即便是骨肉親情又何妨,若能掌權便能互相殘殺。人人求自保,何來真情。處處謹慎,免得落了錯處,讓人尋了去。他允澈染寧願舍棄了這榮華富貴,隻求平平淡淡地生活,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男耕女織,粗茶淡飯又何妨。他何嚐不知林羽凡的痛楚。向來是高高在上,握有重權的皇子,如今卻隻能閑著陪嬌妻,空有虛名使他如何能甘心。於林羽凡,他允澈染或多或少是知曉點的,隻因他是亦甚國的三皇子,卿紋國不可小視的敵人。他睿智,足智多謀,許是因過於鋒芒畢露,他人心生妒意,這二皇子便是其一。那日之時,想必是二皇子的計謀,一石二鳥,不單單削弱了三皇子的勢力,此外,自己的勢力足已得到擴張,愈發得到皇上的器重。

瞧著林羽凡一杯杯的猛灌,允澈染對眼前之人竟心生憐憫,心底不免泛出一絲嘲諷。自己何時成了這般人了,看是完美的人亦非無懈可擊。蘇辰便時常這般說道:澈染,你不夠心狠手辣不夠無情,你的這份善意便是你致命的軟肋。

已是深更半夜,大街冷冷清清,偶爾傳出更夫的聲響。輕輕歎了氣,這林羽凡已爛醉如泥,攙著他跌跌蕩蕩地移步。這天下之大,他允澈染倒不知如何安置這尊貴的三皇子了。若是冒冒然然地將他丟入客棧,出了何須事故,自己收牽連倒無謂,唯恐因自己的一念之差,兩國之間起了衝突。倒不是說林羽凡失勢,在亦甚國便成可有可無之人。亦甚國三皇子的地位不會因此改變。皇上會顧及皇家的顏麵,向卿紋國下戰書。眼下著實不宜開戰。

思索一番,允澈染定了這念頭:送他回宮。已是半夜,宮內戒訪倒並非那般嚴,自己那輕功送他回宮倒是綽綽有餘。卻不可大意,畢竟那幾千禦林軍並非無用之才。

允澈染並不知情,林羽凡不喜那新進門的嬌妻。平常之人定會認為既已是夫妻,自當是同房,遂悄悄潛進了錦瑟殿。若是如崔綺芙這般尋常的大家閨秀,自不會發覺異樣。但她薛夕顏並非尋常的千金小姐,她自小便習武,聽覺亦靈敏。即使允澈染聲響異常小,仍躲不過她的那雙耳朵。屏了呼吸,她薛夕顏倒想瞧瞧此人有何目的。

愈來愈進,有一物挨近了薛夕顏,熄燈瞎火的瞧不見是何物,卻聞一股濃烈的酒味,勻稱的呼吸聲,莫非……薛夕顏不安的想道。定了定神,卻聞腳步聲漸漸離遠。遂伸手摸了下身邊之人,不料那人一翻身壓住了她,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薛夕顏甚為無奈,推了推此人,卻毫無反應。這無賴之人她薛夕顏自是曉得了,除了他林羽凡,何人會有這膽量私闖錦瑟殿。這林羽凡太過卑鄙了,出爾反爾,非君子所為。允諾的爽快,食言地更爽快。竟出這爛招數,佯作喝醉酒,命人將自己送於她香房。她薛夕顏並非可欺之輩,既然你林羽凡使詐,休怪我無情。薛夕顏恨恨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