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習武之人,他的氣息很均勻,令人舒心,兩個人隔著些微的距離站了良久,他久久沒有動作之盯著一盞燈發呆,氣息也隨之又些微的波動,這讓她有點在意,不由得就那樣問了,可那個男人竟然敢不回答她,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嗎,忒可笑了,於是她又問了一遍,這一次,對麵的男人終於抬起頭來了。
一身玄色袍子,膚色白皙,劍眉斜飛入鬢讓他不會顯得女氣,一雙瀲灩的琥珀色瞳仁,眼神透著訝異,或許還有一點點無奈,這倒是有點奇怪,看起來他好像認識自己,模樣倒是長的精致,不過麵色太冷,讓她想起不好的回憶,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看著麵前眼神深邃的女子,君子不喜低垂了眸子醒了醒神,在抬頭時眼神已經一片清明,他將手中天青色的油紙傘遞了過去,遮住了外麵的雨點,淡淡的說:“不過是想起了一件舊物,倒是姑娘,天色已黑,現在又下著雨,你一個人怕是有危險。”
鳳盞聽了對麵男人的話,玩味兒一笑:“你擔心我。”
“是的。”君子不喜誠實的說,在某些方麵他還是單純的可以。
鳳盞看了看頭頂上的天青色油紙傘,心裏不免嗤笑一聲,這鸞鳳顛倒的世界,她堂堂一個大女子竟然也會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擔心的一天,這要是被他知道了,怕是能笑上個一年半載的。於是,她勾了勾唇角,伸手接過了雨傘,傻瓜才不要呢,不過她還是很有淑女風度的。
“我送你。”
這儼然是命令的口氣差點讓君子不喜失笑,有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那個喝醉酒會撒嬌的女子,他點了點頭。
以紅一黑的兩個身影消失在街角,那盞小黃燈被隨之而來的一陣清風“噗哧”的吹滅了。
瑤華坐在長條板凳上,看著桌子上的一盞油燈慢慢的等著,差不多就這個時候了,她跑出門一看,夜色中除了自家夫子竟還有一個人,是小誰姐姐!
鳳盞老遠就看見那個紮著團子髻小女孩站在外頭,那微微的驚異的眸子讓她有點好奇了。
“我到了。”君子不喜抬腿走上階梯,瑤華喚了一聲夫子。君子不喜摸了摸她的頭,見她臉色有點發白,相比是又等了自己一晚上,開口說:“瑤兒,以後莫要等我了。”
瑤華聽了,隻是搖搖頭,她有自己的固執,君子不喜隻能作罷。
鳳盞見這一大一小的互動不免沒趣,拿著油紙傘慢慢的走了。
“夫子不要緊嗎?”瑤華看著君子不喜微微發白的臉頰,有點心疼。
“沒事,瑤兒,回去睡吧。”君子不喜將門鎖好,牽著瑤華的手向後院走去,瑤華咬了咬嘴唇,她能看到的,夫子的手心被掐出來的血絲,剛剛他一直將手攥在袖子裏,所以小誰姐姐沒有發現,可她人不高,這會兒卻是瞧的分明,偏偏她又無可奈何,隻覺得心裏一陣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