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負荊請罪(2 / 3)

還是這麼囂張!韓毅忍不住笑了:“你也別把他們整得太狠,多少給我留幾分顏麵。”

蕭倬言告辭,又停住腳步,回頭認真解釋:“韓恩師,陛下那道密詔您別放在心上,那不是陛下本意。陛下並非不信任您,那道詔書是我苦求而來。”

“你又何必……”韓毅心中忽然百感交集,第一次為蕭倬言感到不值。這孩子心中所想永遠都是渝國、三軍、陛下。他一邊為了渝國堵上自己的聲譽性命,準備隨時承擔朝堂上的攻訐、陛下的苛責,一邊又為陛下解釋澄清,不願他人對陛下有一絲一毫的誤解。甚至他在他麵前屈膝低頭,也是為了化解三軍中的隱患。為了他的恩義和責任,他能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當成棋子和工具,榨幹每一份能量、利用到徹底。

回到寢帳之中,蕭倬言感覺左肩疼得有些受不住,微微轉動左肩,隻覺有冰渣在血肉中攪動,疼得越發厲害了。韓毅的數十鞭子傷不了他,隻是左肩卻不能受凍。他命人添加燭火,準備趁夜一次性整飭三軍了。他挨個兒在帳中召見長平軍、熾焰軍、長林軍的前鋒營營主。

蕭倬言第一個見的是長平軍前鋒營營主秋於心。

秋於心本是熾焰舊部,對蕭倬言素來敬畏有加。他單膝點地行了標準的軍禮。

“秋將軍不必多禮”,蕭倬言開口客氣得很,秋於心心中驚得七上八下。跟慣了鬼麵修羅的人都知道,他若脾氣火爆,上來就踢你一頓,基本沒啥大事。他若對你客客氣氣,要麼是失望之極、要麼是動了真怒。

秋於心素來是個百忍成鋼的人,此次各軍別苗頭,長平軍在秋於心的嚴令之下相對低調平和許多。秋於心此刻開始盤算,自己這回到底還有多少錯處,一會兒該怎麼請罪。

蕭倬言雙手交疊,淡淡開口:“長平軍雖不是渝國最強的戰隊,此次的表現卻最令本王欣慰,秋將軍功不可沒啊。”

秋於心心中越發忐忑,一時拿不準靖王這是真心誇他,還是拿他開涮,跪在地上半響沒敢接話。

蕭倬言見他半天不起身,低眉斂目地不說話,旋即明白他這是在不安,忍不住笑了:“你也別把本王想得太壞,這回是真心誇你。”

一塊大石頭“咕咚”一聲落了地,秋於心終於暫時鬆了一口氣,十分狗腿道:“這也是殿下教導有方。”

“行了!別跟我來這套!你都不是熾焰人了,跟我可沒關係。”

秋於心麵帶恭謹,認真道:“末將在熾焰軍是敬陪末座的,當初若不是殿下薦我去長平,我也坐不上前鋒營營主的位子。”

蕭倬言也不客氣了:“說得沒錯!論經驗,你不如韓烈;論機敏,你不及孫小雨;論謀算,你算不過衛錚;論地位,你比不上蕭倬然;論勇武,你甚至打不贏葛二愣子……在熾焰,難有你的出頭之日。但是,你有你的好處,你夠穩重、夠冷靜,遇事不驕不躁,遇人肯讓三分,這份兒水磨工夫連我都做不到。如今看來,薦你去長平軍,算我看對了人。今日找你來,隻需你幫我做一件事,我要長平、熾焰、長林三軍一心,長平軍那邊,你做得到麼?”

秋於心單膝跪地:“末將定不辱命。”

蕭倬言第二個見的是長林軍前鋒營營主周瑞。

周瑞甫一進門,蕭倬言親自斟了一盞茶遞給他,淡淡道:“坐吧!”

見靖王如此禮遇,周瑞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他本不願得罪靖王,但為了韓帥多次與靖王作對,靖王挨罰那回也少不了他的“諫言”,此刻,他不知道蕭倬言會如何整治他。

蕭倬言笑道:“周將軍,你我也算識於微時。十多年前,我剛做上靖安軍熾焰營主將之時,你就已經是一營營主,那時,你可不是這般局促。”

“殿下說笑了,末將怎敢與殿下比肩?”

“別跟我說這些客套話!當初,熾焰軍成立,我可是百般挖角,你就是不肯隨我去熾焰,非要跟著韓老帥走。當初我就發誓,遲早要你好看。”

蕭倬言幾句話,讓周瑞坐立不安,起立躬身道:“末將當年不過是個無名小卒,是殿下抬舉我了。”

“現在時過境遷了,回想少時作為,卻是十分可笑,為了爭個人,差點兒跟韓老帥打起來。其實,你跟隨韓帥多年,情同父子,又豈是我能爭得過來的?”

“殿下言重了。”

“你尊敬韓帥,是你的情義,本王佩服你。韓帥與本王已經達成一致,你若還為韓帥不平,大可回到金陵之後再去金殿告本王一狀,但戰場之上不容有失。沐清不在,前鋒營營主位同長林軍主帥,你不能隻講情義,你還有責任,你不僅有韓帥這位恩師,還有自己的手足兄弟,你該為整個長林軍負責。”

周瑞心中一驚,靖王這是在提點他。

“以後兄弟相爭、手足相殘的事情,本王不想再看到,你做得到麼?或者說,你的長林軍做得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