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禍國妖女(1 / 3)

自那場守孝之儀後,卓言的風寒之症如晏青所說,拖了很久一直未曾大好,那日卓言回府,晏青例行為他診脈,眉頭深蹙、頗為不悅:“七爺,您這病是不準備好了麼?”

“晏先生說笑了。”

晏青怒道:“老夫說笑?!自你回金陵那日起,老夫就說過,七爺肺部受過重創,若不好好調養後患無窮,結果你一直忙於宮中事務,根本就不曾好好休息,搞得外感轉內、無比棘手。老夫知道非常時期你也是迫不得已,也就忍你了。後來宮中事畢,你又回府裏不眠不休地練功,非得讓自己病倒不可,老夫也忍了。現下塵埃落定,病症也漸漸有了起色,這幾日也沒高燒了,這回又是為什麼搞成這樣?”

卓言被晏青劈裏啪啦數落一通,頗有幾分無可奈何,隻得笑道:“宮裏遇到一點兒小麻煩,以後我會注意。”

晏青氣得提了藥箱,拂袖而去。

卓言微微歎息一聲,他並非不愛惜自己,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秋娘,你去拿瓶化瘀的藥酒來。”

秋娘大驚:“七爺,您身上還有傷?”

“噓!你是還準備讓我被數落一頓麼?”

秋娘悶悶地去拿了藥酒,掀開褲腳一看,一雙膝蓋瘀紫發黑,腫得不成樣子。這種傷秋娘見得多了,以往大都是先皇和淑妃們刻意刁難他,現在先皇已經不再了,宮中誰還敢如此折辱七爺?秋娘怒道:“誰這麼大膽子?七爺,讓陛下砍了他腦袋!”

“喲,我們秋娘也硬氣了。”卓言倒了些藥酒,猛吸一口氣,下狠手揉搓,一時疼得鑽心,額上漸漸浮起一層薄汗。

“到底是什麼人?是淑太妃找您麻煩麼?”

卓言淡淡道:“一個小丫頭片子,不值得計較。”

秋娘喃喃道:“能欺負七爺的,除了先皇也就隻有陛下了,以往即便是淑妃娘娘欺負了爺,爺都會讓她付出代價。爺幾時變得這麼好脾氣了,吃了虧也不吭聲?”

“嘿。我在你眼裏就這麼點兒肚量?”

“奴婢不擔心爺肚量小,就擔心爺為了陛下的麵子,一個勁兒地委屈自個兒。”秋娘深看他一眼,能讓他這般忍耐的,除了與陛下有關的人和事不作他想。

卓言原以為自己處處忍讓,不與女人計較便是,不想趙翎卻是變本加厲,隻要逮到機會就整他。

那日在甘泉殿皇帝的書房中,卓言與蕭倬雲著棋廝殺。趙翎不施粉黛、一支素釵別在頭上款款而來,煞是動人,蕭倬雲瞬間就走神了。卓言則低頭專心看棋盤,絲毫未曾關注趙翎的傾國傾城之貌。

趙翎淡淡看二人一眼,眸光清冷、似笑非笑,突然一陣兒急促的咳嗽,身子一抖手一歪,一盞茶“哐當”一聲悉數潑在卓言的手上。

卓言手一抖,悶哼一聲。趙翎這死丫頭用的可不是能入口的溫茶,而是一杯剛剛燒好的滾燙熱茶。她明明看見卓言雙手虎口之處尚有新痂,她是看準了潑下去的,準頭不錯,一盞茶全潑在傷處。

那一瞬間,她分明聽見卓言低低地呻吟,分明看見他蜷縮手掌微微蹙眉。結果,卓言什麼都沒說,甩掉袖子上的水漬,神色自若、談笑風生,連一個憤怒的眼神都不曾給她,甚至可以說是極度蔑視,根本懶得看她。

趙翎連忙告罪,說自己身子不好,手沒拿穩,弄髒了卓將軍的衣服。

因卓言表現得實在太過淡定,蕭倬雲也以為隻是一盞溫茶,沒什麼大礙,難得見到趙翎有些許驚惶的情緒,溫言安慰,“些許小事,七弟不會計較。”

卓言笑笑也稱無礙,向皇兄告辭回府更衣。

此事之後,趙翎越發肆無忌憚起來。因為她發現,不管她怎麼對待卓言,卓言都是瞞著皇帝照單全收,完全不屑與她爭鬥。

卓言入宮頻繁,皇帝總是有事無事就召他,偏生自己又一時忙不完,時常讓他等著,就把他交給了寵妃趙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