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原沐去了主院,先給母親請安,看見母親蒼白的麵容上略有春*色,心中的擔憂略去了些,至少父親在母親回來後的第一天是住在母親這裏的。
“夫人請喝茶。”梁茗跪在地下低著頭,恭敬地將茶舉過頭頂。
三夫人接過茶,打開茶蓋,用唇輕觸了一下杯口,算是喝過了,溫聲道:“你在老爺危難時,替我服侍老爺,我得謝謝你,從今往後你就是原家人了,好好服侍老爺,早日為老爺開枝散葉。”
梁茗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可沒想到這一刻是那麼的難挨,她父親是個秀才,母親曾是大戶人家的婢女,她是清白人家的女兒。
那一天,她在河邊洗衣服,見到上遊漂下來一具死屍,她嚇得尖叫起來,後來死屍發出呼痛聲,她才發現是個活人,她將人從河裏拖到岸上,叫來哥哥幫忙背回家中,請來大夫診治他,他慢慢地養好了傷,自己的一顆心也遺落在他的身上。
她決定跟著他時,母親、父親、哥哥都不同意,可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母親問她,你將來要在他妻子麵前下跪行禮,立規矩,也不後悔?
她當時堅決地回道:“不悔。”
她跟著他在一起幾年,從開始住一個小院子自己親手做飯洗衣,到買兩三個人服侍,再到現在買幾十個下人服侍,住在大宅子裏,他從未再找其他女人,她漸漸地忘了他是有妻子的人,以為自己就是他的妻子,所以跪在正妻麵前這一刻如此的漫長,梁茗甚至懷疑三夫人吳氏是不是故意刁難她,所以囉嗦個沒完。
其實原三夫人隻說了幾句一般在這種場合都會說的話,不過因梁茗對生活有了太高的幻想,所以才會覺得格外的難受。
三夫人說完以後,就叫她起來了。
原翊道:“夫人,之前你不在時,都是梁茗打理後宅,如今你來了,就接過來吧!”說完給了梁茗一個安撫的眼色。
三夫人點點頭,溫柔地看著原三將軍道:“夫君說的是,後宅的事就交給我吧!”
梁茗雙手緊緊地握著,指甲摳到肉裏,她都不知道疼,心中十分委屈,夫人來的第一天,她就要將手中的權利拱手相讓,憑什麼。
原翊起身道:“走吧,去給母親請安。”
到了福園,趙漠等人已經先到了,正向老夫人說要回雲州,老夫人百般挽留,可趙漠是被安排了差事的,隻能堅辭。
老夫人因趙漠要走心裏空落落的,畢竟這幾年趙漠就是她的主心骨,她將趙漠當成兒子一樣對待,不過趙漠堅持要回去,她也沒辦法。
老夫人知道了梁茗是良妾時,隻說了讓她安安份份地呆在後院,也沒再提別的了。
原沐還從雲州帶回來了一些人,那些人早就到了雲州,原沐就想出去見一見,便向祖母說,想出去買點東西,老夫人同意了。
原沐沒想到會這麼快再見到那人,此時從在馬車裏在安陸縣的大街上見到少年的他,那顆曾隻為他跳動的心,已經平靜似水。
原沐第一次見到沈楓時,是在一個盛夏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