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陸浩土廣袤無垠,在神州大陸的西北端,有一座山峰挺拔入雲,山勢陡峭無比,常年山峰雲霧繚繞,山名厲空。
厲空山綿延數百裏,山巒相疊,連綿不盡,主峰猶如一支巨筆直衝雲霄,傳說中是仙人投筆,落在此處化作了厲空山的主峰。
厲空山名氣很大,無非是因為厲空山上的靈玄派。
傳說靈玄派自第一代祖師靈玄子行遊至厲空山,見此山靈氣充盈,隱隱有巍峨之勢,更兼山脈起處猶如一方法壇,便在此山深處結廬,並仗一支靈玄劍誅盡邪魔,名聲大振,前來拜師修真者不計其數,靈玄子便做了靈玄派的開山祖師。
而今,靈玄派幾百年來一直香火鼎盛,弟子更是英傑輩出,滌蕩魔氛掃除妖魔直如探囊取物一般,殺得群魔喪膽,聞風而逃。所以厲空山方圓幾百裏山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淳樸的鄉民們把在靈玄派的修真者當作神靈一般的尊敬。
靈玄派的主殿靈玄殿就坐落在厲空山主峰之上,在空中俯瞰,雲霧飄渺,仿佛天上宮闕,人間仙境。而靈玄殿之巨大更是匪夷所思,隻是殿門就高達七丈二尺三分,整個靈玄殿仿佛一個巨大的神宮,讓人望而生畏。
靈玄派掌門白衣道人自十五年前與風魔流主百柯子決戰之後,雖然借助上古法寶[定神珠]大獲全勝,但也受到重創,傷後無力的白衣道人無法誅滅百柯子元神,借[定神珠]法力將百柯子元神勉強封禁於厲空山的鎖魂塔內。
從此白衣道人閉關靜養,而今日是玄空派二十年一度的曆練大典,白衣道人也定於此日出關。
靈玄派的弟子此時早已候在殿前的廣場上了,白衣道人的幾個師兄弟,也就是靈玄派目前的砥柱精英也都已恭候殿前。
靈玄殿前的廣場上,逾萬名弟子靜靜地坐在那裏,人數雖多,但卻沒有嘈雜的人聲,人人都是靜靜地期待著什麼,氣氛顯得非常壓抑。
一陣清風徐徐吹來,帶著山花的清馨和泥土的芬芳,時不時還有幾隻蝴蝶在人群頭上翩翩飛過。
可是眾人卻沒有一個有心情去欣賞這美麗景色的,幾乎都凝神望著前方那巨大的靈玄殿,也有的人在閉目冥思入定。
忽聽得雲板清脆的響了一聲,眾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盯著靈玄殿那兩扇高七丈二尺三分的青色木門,畢竟這是掌門人自那次大戰之後閉關十年來首次出關啊。
當!!!雲板響起了第二聲,在廣場上空渾渾回響,仿佛這廣場上是空蕩的一般。
當!!!第三聲雲板響了起來。
就在那一刹那,靈玄殿的大門緩緩打開了,一道奪目的光芒從門裏麵如撥雲的陽光般照射開來,映得整個廣場一片光芒,在這片光芒裏,所有的物體都已經失去了形色,仿佛置身於一個無限廣闊的金光的天地裏,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光芒才逐漸黯淡下來。這時從大殿裏緩緩步出一個老人,白色的道袍上繡著一個金色的太極,正是當今靈玄派的掌門白衣。
廣場上的逾萬弟子頓時歡聲雷動,從眾人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大家都非常激動和欣喜,白衣微笑著揮了揮袖,頓時廣場又恢複了剛才的肅靜。
白衣凝望著廣場上的逾萬弟子,頓了一頓道:“這一次的曆練,是靈玄派第三十七次曆練,也是規模最大的一次曆練,希望大家在這次曆練中都能有所體悟,也希望從中選拔出優秀的弟子來接任靈玄派的新一任靈玄使者。另外,請大家謹記,任何人不得提前回山,未滿百日者回山,立即逐出師門。”廣場上立刻響起如雷般的回應:“請掌門放心”。
白衣的師兄弟素筆、揖雪、離塵幾人紛紛以關切的目光注視著白衣,揖雪道人是他們師兄弟中的小師弟,他以傳心神通向白衣問道:“掌門師兄,你的內傷痊愈了嗎?”
白衣微微一笑,不再多說,轉身回到大殿中去了。
素筆等人紛紛望向揖雪,他們感受到剛才揖雪道人的靈力流動,知道他關心掌門的傷勢,必會出言詢問,此刻見白衣笑而不答,想從揖雪那裏得到答案。揖雪苦笑一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按照靈玄派的規矩,曆練大典除掌門人外,所有都必須參加曆練,素筆、揖雪等人也不例外。
離塵是幾個人中最大的,是大師兄,離塵見白衣神色並無不妥,料想也不會有什麼事,對其他幾位師兄弟沉聲說道:“掌門既然閉關成功,料想修為也必定再上層樓,我們應盡快帶領弟子們下山曆練,以完成靈玄使者的選拔任務。”
揖雪等人紛紛稱是,各展法訣,傳令門下弟子立即跟隨下山。
他們幾個人首先站起身來,向大殿躬身行了一禮,向廣場中一揮手,便騰空而去,逾萬名弟子紛紛站起來向大殿行禮後立即騰空飛起,一刹那間萬裏碧空中如流星般繽紛燦爛,無數的彩色光芒映得天空都失去了顏色,遠遠望去,厲空山主峰如綻放了禮花般炫彩奪目,無數的光芒圍繞著主峰轉了三圈後,四散開來,紛紛向四麵八方飛去,漸漸消失在茫茫的天際裏。
而靈玄大殿中,白衣卻沒有半點喜色,神色憂鬱地仰頭向天,盤膝坐在大殿正中的一個法座上,而在他的周圍半空懸著九個顏色不同的玉石,玉石形成一個圓形將白衣圍在了中間。
白衣的道袍此時也無風自飄,整個人漸漸進入了定境,胸口正中虛浮著一團金芒,隨著金芒越來越盛,金芒中開始出現耀眼的符字,這些符字有如實質一般從中飛出,一個個都射入一塊碧綠色的石頭中。
當金芒消失時,碧綠色的石頭看上去好似透明的一樣,裏麵可以看見金色的符字在裏麵隱隱轉動。白衣緩緩睜開眼睛笑了笑,自語道:“希望我這一寶押對了,不然的話…”他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臉上的笑容早已不見了,一揮衣袖,身邊懸空飄浮的九塊玉石飛快地圍著法座轉了起來,並帶起了風雷之勢。
一瞬間,厲空山脈的上空烏雲如墨,電閃雷鳴。
靈玄大殿似乎也快要被九塊玉石的轉動而帶動起來,竟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而白衣坐在法座上更顯得吃力,全力捏住法訣,完全不像在廣場上與弟子們說話時那樣氣定神閑,臉色慘白,似乎快要支持不住了。九塊玉石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依然快速的旋轉著,在九塊玉石方圓一丈左右的空間中已經籠罩了一片若濃若淡的黑霧,並有閃電在黑霧中不時閃動。
而此時厲空山脈上空也烏雲密布,大雨傾盆而落,天空的閃電一道接著一道,驚雷更是不時響起,山中不少樹木已被閃電劈斷,並自燃起來,不過在暴雨下,不一會兒就熄滅了。
白衣猛地大喝一聲:“叱!”一指指向周圍飛速旋轉的玉石,一道金光從指間飛出,射入玉石之中。這道金光仿佛觸動了蓄滿能量的玉石,無數的金芒從玉石中暴射向白衣。
白衣在金芒中大喝一聲,金芒合而為一,變成一束無比巨大的金光,向殿頂正中直衝而去,如果這時有靈玄派的弟子看見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那道金芒遙遙地直衝雲天,突破黑壓壓的雲層後仍筆直的向高空中衝去,半晌,仿佛到達了頂點一般,一聲霹靂般的雷響,金芒自最頂端向下擴散了下去,仿佛一個巨大的金光罩,竟然覆蓋了整個厲空山脈,遠遠望去,金光罩上仿佛有什麼光彩流動。三柱香的時間後,光罩才慢慢的淡去了,而天空也在這時雲消雨散,依然是萬裏碧空,白雲朵朵。也有目睹這一現象的村民,紛紛傳說是厲空山上的老神仙上九重天去了。搖頭歎息自己沒有機會看見神仙,還有埋怨自己當初沒在山上堅持下來,不然現在也許成仙了也說不定。
說這種話人的下場當然是被周圍的人一通暴打,就是嘛,也不看是什麼根骨,成個屁仙,人家仙人都是大老爺舉人出身,家裏不但有丫頭仆人,還有幾百頭牛呢………
就在光芒消失的那一刹那間,遠離厲空山三萬六千九百裏的一個小草廬裏,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驀地睜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嗬嗬笑道:“靈玄的白衣道人居然布下了九天雷雲陣,嗬嗬,不簡單啊。”身旁的一個小童好奇的問:“爺爺,爺爺,什麼是九天雷雲陣哦?”老人摸摸小童的頭笑了笑,望著窗外說道:“那是一種傳說隻有仙人才能布下的禁製,很厲害的喲。”小童不解地問:“禁製又是什麼呢?”老人哈哈大笑,站起身來說道:“是啊,禁製又是什麼呢?”說完搖了搖頭,拉起小童的手說:“走,爺爺帶你去摘果子去。”“好啊好啊。”小童興奮地拉著老人的手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老人嗬嗬笑著邁出草廬,風吹起麻布的衣擺,在衣擺下可以看見黑線繡成鬥大的一個“舞”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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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毛不再約束牛兒,打了個呼哨,幾十頭牛立刻散開在附近尋找鮮嫩的青草去吃了,他自己找一塊被太陽曬得滾熱的大青石躺了下去,讓脊背舒服地貼在石頭上,享受著入秋以來難得的陽光。
嘴裏銜著根草的李阿毛眯起眼睛望著藍天白雲出神,不由的歎息了一聲,“上個月聽說厲空山的老神仙升入天界去了,我什麼時候也能上厲空山學藝啊?”
“如果我也能像厲空山的神仙哥哥姐姐們一樣會淩空飛行,嘿哈哈…”
“唉,隻是想想吧,今年八歲,給張大戶放牛,明年九歲,就開始到地裏幹農活了,一直到三十歲之前別想能租到一畝地,而隻有鄭爺爺還算關心我…”
“連我都不相信會和神仙哥哥姐姐們一樣,因為我這個名字太惡心了,居然叫阿毛,我從沒聽過哪個神仙叫阿毛的。”
“阿毛神仙?”李阿毛搖搖頭,一臉的不忍之色,覺得“阿毛”這兩個字侮辱了神仙一樣。
也就在這時,厲空山仿佛搖了搖,緊接著就是悶雷般的轟轟聲,伴隨著轟轟聲,李阿毛所在的這個山穀也搖動起來,鬆動的石塊紛紛從山上滾落下來,任李阿毛喊破喉嚨牛群也不肯聽話了,紛紛向四散跑去了。
山頂的石塊不停地滾下來,而山穀搖動得也更加厲害了。不遠處傳來幾聲牛兒的哀鳴。
李阿毛心裏一痛,這些牛雖然是張大戶家的,但每一頭牛都是他親自照顧的,甚至他記得每一頭牛的花色和年齒。
這次突發的事故,山上的亂石滾下來可能砸死了幾頭牛,他心裏除了怕回去被張大戶打,更心疼那些和他每日在一起的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