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漢民一行人帶著墨鏡躲在車裏依然抵抗不了戈壁荒漠的大太陽,不一會兒一個個就汗流浹背,車裏不能開冷氣,否則車子開不了多遠就會廢掉。碧空萬裏,地上除了黃沙就是石礫,看不到一點綠色。
直升機在這個區域的事故率非常高,因此他們不敢冒險,才假裝成驢友開車進入羅布泊。
白天的地表溫度將空氣都烤的稀薄了,汗出來馬上蒸幹,他們的衣服上都是一層白白的鹽堿。這時候更不能脫衣服,皮膚在這種無遮無擋的烈日下,馬上就會爆皮,那種疼讓人生不如死。
由於這個地區人跡罕至,所以路況很差。即使是悍馬,也很難開得很塊。他們顛簸了兩個多小時,喝光了大半箱的礦泉水,終於,遠處出現了一片褐紅。
龍城到了。
“龍城”並不是一座普通意義上的城鎮,而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雅丹石林。石林櫛次鱗比,有的拔地而起,如柱、如樹、如竹、如傘;有的匍匐在地,似獅、似虎;有的怪異,像神、像魔鬼;有的肅穆莊重,像城堡、像帳幔、像房屋;而在那些石林的溝壑中,鵝黃色的沙堆,蜿蜒起伏,金波粼粼,猶如匹匹錦緞。每當雲影飄過,或細風撩起輕沙,土丘石林似乎緩緩漂移,像船啟航,宛如鯨魚遨遊,撲朔迷離,給人以無限暇想。這些石林像八陣圖,構成羅布泊的層層防線,阻止外來入侵,特別是羅布泊古湖盆地東北部有一片地區,石林土丘高峻似城廓宮闕,其形似龍伏臥,所以古書《水經注》中形象地稱之為“龍城”。
大家歡呼一聲,越過這層層防線,他們就到達目的地了。
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這種條件下他們消耗極大,但為了趕時間,他們並沒有打算停下休整。雖然辛苦,還算順利。雖然中途偶爾也遠遠看到過像是汽車奔馳帶起的塵霧,他們也認為是個別的探險者或是尋寶人。現在,勝利在望,他們不由也放鬆了警惕。
導航車的通話器傳來詢問的聲音:“1號,2號報告,是否繼續前行?”
“繼續,4號、5號注意警戒。”莊嚴一下達指示。
車速慢下來,前麵車裏又傳來另一個聲音:“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下一句什麼?”
“三缺一!”和莊嚴一他們一車正在駕車的小夥子嘻嘻笑著道。
楚漢民和任清源不知道他們打什麼暗語,其他幾人卻會心的笑了,莊嚴一也是一臉輕鬆,對著通話器,說:“秀才,完成任務給你們一天假,幾天不擺龍門陣,饞了?”
“Yessir,4號明白。”原來4號叫“秀才”。
任清源也
“撲哧”笑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被這幾個家夥感染了。楚漢民也心想:三句半,你這到底幾個意思!
大家的笑容還洋溢在臉上,突然發現前麵車子向右猛打方向盤,接著一個急刹,像在躲避什麼。
頓時大家的笑容都凝固了。
“什麼情況?”莊嚴一雖然對著通話器講話,但聲音也大的足以讓導航車不用聽筒就可以聽到的程度。
沉默了兩秒鍾,通話器傳來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2……2號報告,我好像差點撞到一……一個……人!”
“人?什麼人?”莊嚴一還是大聲喊著,雖然覺得意外,但還沒到震驚的程度,因為這裏雖然人跡罕至,但還是有些探險的人來到這裏,碰上個把人也不奇怪。
“不……不知道,現在連個鬼影也沒有。”說到“鬼影”,說話的聲音似乎顫抖了一下。
“放屁!”莊嚴一罵了一句。
“等著。”莊嚴一又吩咐了一句,示意3號開車靠近,然後下車,又回頭叮囑駕車的3號:“不要熄火,注意警戒!”
莊嚴一走到導航車前頭,車裏幾個人也下了車,呈防守陣型站好,手裏都端著加長型“**”,不時通過瞄準鏡,觀察周圍情況。
莊嚴一繞著車走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地上連塊大點的石頭都沒有。
“你沒看錯?”他側頭問開導航車的2號。
“沒看錯,真真的,不是幻覺,我甚至看到他還衝我微笑招手。”2號肯定的說。
“什麼樣的人?”莊嚴一看2號的狀態,並沒有疲憊到出現幻覺的樣子。
“這就是讓我嚇了一跳的地方,因為他……他是一個帶著鋼盔的日本兵!”2號想起剛才的情景哆嗦了一下,像他這種百裏挑一的特種兵不會那麼輕易害怕什麼,除非出現非常駭人的情景。
“操,腦子曬糊塗了?!”莊嚴一又一聲喝罵。他又問其他兩人:“你們看到什麼了嗎?”
兩人看了一眼2號,猶豫著搖搖頭。
莊嚴一此刻不想節外生枝,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都上車,然後自己上了導航車,讓2號去後麵車上。說:“這裏無遮無掩的,我們先進‘龍城’,到裏麵找個地方稍作休整再出發。”
折騰了一陣,太陽漸漸沉入天際的地平線,餘暉將神秘的龍城渲染得光怪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