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稱呼靈覺僧為大和尚,並非是在譏諷靈覺僧。
大和尚一詞,是對僧人的尊稱。
和尚的意思是“師”。而大和尚,則是大師。
柳毅尊稱靈覺僧為大師,可問得卻是古月僧之事,語氣中蘊含著淡淡的殺機。就連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裏,也有劍意閃爍,怒氣含而不發。
“古月僧是我大寧寺羅漢堂一位護法……我佛慈悲,教導佛門弟子存好心、行好事、做好人。古月僧叛離佛法,勾結橫山地界修士,打開兩儀微塵挪移大陣的陣法通道,讓各派修士死於非命,罪孽深重!罪無可恕!”
靈覺僧雙手合十,朝柳毅施了一個佛禮,言道:“貧僧本想將古月僧擒回大寧寺,依照我大寧寺的寺規,在各派修士麵前,公開審理古月僧。隻是古月僧衝進了罡風之內,生死不知……”
柳毅淡然言道:“橫山魔帝玩火自-焚之時,順便也將古月僧一把火燒了。”
“善哉善哉!”
古月僧點點頭,寶相莊嚴,說道:“佛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柳毅劍眉一揚,又問:“古月僧是被橫山魔帝燒死的,大和尚你不想殺入橫山地界,替古月僧報仇嗎?”
“貧僧知道,道友心中對我大寧寺還存有怨氣。”
靈覺僧站起身來,將袈裟脫了下來,把瘦骨嶙峋的胸膛對著柳毅,說道:“古月僧罪孽深重,算是我大寧寺的過錯。古月僧雖死,卻不足以贖罪。貧僧願意以身受罰,讓道友殺了貧僧解氣……”
聞言,柳毅渾身氣勢一凝,手中顯現出一道劍鋒,指著靈覺僧胸口。
靈覺僧默念佛經,不閃不避,神色古井不波。
柳毅持劍指著靈覺僧,滿臉殺機,問道:“大和尚你在大寧寺中,是什麼身份?”
靈覺僧答道:“貧僧是大寧寺戒律院首座,掌管佛門戒律。”
“你倒是個高僧,我忽然不想殺你了!”
柳毅心中殺機緩緩散去,十分豁達的讚歎一聲,衣袖一揮收起劍鋒,將一壇烈酒放到靈覺僧手中,說道:“常言道,杯酒泯恩仇。大和尚你喝下這壇酒之後,古月僧之事就一筆勾銷。”
“佛門戒律森嚴,我佛門弟子不能飲酒……阿彌陀佛。”
靈覺僧臉色更加愁苦,念了一聲佛號之後,抓起酒壇大口大口喝下,喝完之後,又說了一句:“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不錯!不錯!”
柳毅讚了兩聲,點點頭,轉身離去。
走出十幾米遠之後,柳毅拿出一麵銅鏡,丟給站在遠處的龍無瑕,說道:“我施展水鏡影像術,把大寧寺戒律院首座靈覺僧喝酒的場麵,記載在這麵銅鏡裏。你收好這麵銅鏡,到了瓊玉地界之後,一定賣一個好價錢!”
“弟子遵命!”
龍無瑕雙手捧著銅鏡,跟在柳毅身後,歡歡喜喜的走遠了。
靈覺僧被柳毅耍了一道,臉上愁苦之色變得更加濃厚,仿佛他欠了別人數不清的靈石。
超渡亡魂的法事,要做十天十夜,已經過去了七天,還剩下三天。
法事完成之前,各派修士暫且不會離開此地,這是對逝去之人的敬意。
胡圖圖整天喝酒吃肉,沒心沒肺的和貪狼玩鬧著,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胡胖子隻關心柳毅的安危,如今柳毅毫發無損,就連白頭發也變黑了,胡圖圖自然歡欣雀躍。
婉兒則陪在柳毅身邊,幾乎形影不離,二人仿佛回到了數年之前,在地靈村那段歲月……當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