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的陶塑石山子已初成係列,用陶土捏石、捏人像,這是高級藝術,比製陶罐、盆、碗、盅難度不知多幾許。當謝誌峰陶塑之石成功之後,劉傳大師又不斷鼓勵他說:“古往今來,還沒有收藏家涉及捏陶藝術,捏石頭,曆史上雖有偶然之作,但像你這樣係列地捏各種各樣的石山子的,還是第一人。”
謝誌峰也知道,陶塑人物不拘於形似,而根本在於神似。人物要具有思想與靈魂;石頭則須有性靈;如果女媧須要,可以用它去補天;如果把它置於青梗峰下無稽崖邊,它也可以跑去找曹雪芹。再說,捏陶是火與釉的藝術。火料必須是傳統的,火功也須恰到好處,在這方麵何湛泉廠長都為謝誌峰提供了必備的條件,同時,劉傳大師也對謝誌峰虛心學習,走出書齋,走向工場,親自實踐感受完全不一樣。如果說知識分子還有什麼缺憾的話,就是要求他們走出書齋,到生產第一線來。謝誌峰就是這樣一個知識分子,多少知識分子喜歡陶塑瓷塑,但到現場親自捏泥巴的專家卻如此寥寥。劉傳非常重視謝誌峰的試驗與實踐,和謝誌峰坐下來一邊喝茶…邊總結經驗。經過一次次實踐,謝誌峰終於成功了。他的石頭充滿了性靈,既來自自然之石,又高於自然之石,劉傳高興地稱讚並問謝誌峰此石原形來自哪裏,謝誌峰說:“此石來自自己胸中,來自我的大腦思維,來自我的靈魂。同時,也來自我的收藏之石,自然之石。我家裏如果沒有如此豐富的藏石,絕對捏不成這一塊塊具有性靈之石。”
謝誌峰玩什麼都十分強調文學基礎,都要求必須具有文化內涵。他陶塑石係列,亦不例外。每塑一塊陶石山子,都會給它安上個好名字,如:高山流水、峻撥寥廓、卓立群峰、夢想洞天、濤聲、高士觀海、攬月等等。每塊陶塑石都可以演繹成一個典故或一首詩。這一創舉,填補了佛山陶瓷藝術的空白,成為走人陶塑藝術殿堂的新生代。人生的價值就在於創造和奉獻。其意義就在這裏。
有一個非常開心的故事。作家王杏元,慕名來到節香樓,觀賞了節香樓廳堂裏的藝術品特別是藏石。有位作家指著廳子東牆放置的一塊名石說,這是南宋皇帝趙昺在崖門跳海留下的石頭,是一塊和闐玉石。王杏元聽了,懷疑問道:
“可能嗎?皇帝逃難,不遠千裏,還帶一塊幾十斤的石頭,多累!”
謝誌峰笑著對王杏元說:“杏元,怪你不懂中國石文化。”有人指著掛在廳堂的《賞石篇》,對王杏元說:“杏元,這‘賞石篇’是誌峰的力作,你看看。”謝誌峰也講些曆史上石癡大詩人、大文學家的故事給他聽。王杏元立即頓悟:
“說得好,我不懂玩石,但我任高樓,我也在廳裏置幾塊石,就覺得廳裏也實在得多。”
節香樓藏石,早已化成形象與信息,全部輸進謝誌峰心靈和大腦的“軟件”。所以,謝誌峰開始不成功主要是沒經驗。但成功卻是必然的。現在,電視台已將劉傳與謝誌峰合作捏陶石的經過拍成電視,製成VCD。
我在節香樓欣賞了蘇東坡醉石像。初看以為李白醉酒,細看才知是蘇東坡醉石。蘇東坡醉臥在一塊大石上,似醉似醒,朦朧是表,清醒是裏,這是一種賞石之後的一臉醉意。
不是石癡,不了解蘇東坡對石的癡情,這陶塑像是根本捏不出來的。
另一尊是米芾拜石。第一次捏此石時,謝誌峰把米芾塑成布衣,以後,謝誌峰重塑米芾,一身官服,拱起雙手,一副宗教徒的虔誠模樣,對石之崇拜,從心靈深處升騰,複雜的表情洋溢在米芾瘦瞿的臉龐上,令你久久難以忘懷。
陶塑表現了謝誌峰重視藝術實踐和驚人的藝術天才。是謝誌峰“六十變法”的成功,也是謝誌峰收藏之外的藝術一個突破性的創造。
五、盆景藝術重於蘭,小草精神歸自然
謝誌峰在多次公開講話中,常愛打生動的比方:“我們這一代知識分子,吃的是人民的奶,獻出的隻是一棵小革。”
這就是被朋友稱譽謝誌峰的“小草精神”。
在他的陽台上,是一片蔥綠的盆景花草世界。因為沒有栽竹栽梅的土地,他隻好把大自然濃縮在小小的花盆裏。他栽的盆景,蒼勁而翠綠,簡直是大自然的縮影。他用盆景的自然枝葉掩飾人工的“製作”痕跡,讓盆景把生存環境更接近自然。尤其值得指出的是,他的盆景比那些盆景家栽培的盆景在藝術造型上自勝一籌。前幾年廣州市舉辦盆景展,日本商人一眼就看中謝誌峰的古榕盆景。這位巨商居然以一輛小汽車的昂貴代價換他的這盆盆景,被他婉言謝絕了。但從一個側麵,也可以看到謝誌峰在盆景藝術方麵的造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