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蕭寒站在兩人中間,神色平靜。
以他的價值,這兩個小輩不可能殺他,不過他蕭寒隻有一個,而要搶他的人卻有兩個。
蕭寒心中冷然地想著。
這兩個人誰會死呢?
明亮的陽光絕大部分被茂密的枝葉遮擋住,整個林中的光線顯得有些陰暗。
黑袍青年,蕭寒以及那宮袍女子呈現一條直線站在落滿枯葉的林地上,最兩邊的兩人表麵皆是平靜,但內裏神經卻都是高度繃緊的,這兩人眼中這個境界跌落塵埃的上古大能蕭寒絕對是一個百年難遇的逆天造化。
且不說能否從這個大能身上得到上古的一些修行法決,單單是其神魂本源和經過靈力法則淬煉過的肉體都可煉成至寶。更何況上古大能往往還有隱於虛無之中的儲物空間和威力恐怖的本命法寶的存在。
再者就算他們二人無法從蕭寒身上得些什麼,但隻要抓住了蕭寒交給自家宗門,這便是蓋世奇功一件,到時候所獲得的宗門貢獻,至少讓他們在百年之內修行資源無憂。
可以說站在中間的蕭寒,對於這二人而言都是一個足以改變人生軌跡的難得機會,隻要得到這個機會,以他們二人的資質,日後一定會超脫東土局限,去往更廣闊瑰麗的修真世界。
所以在這樣關乎人生的大事前,這兩個宗門嬌子在對視中,神色都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不過相對二人的肅穆,站在中間的蕭寒心中卻是輕鬆淡然,在他眼中這兩個小輩的爭奪無疑就像是兩隻螞蟻在打架。當然了,他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的時候,立馬就被他自己給扼殺掉了,畢竟以他現在的狀況,比起這兩隻螞蟻還要遠遠不如。
此時此刻,站成一條直線的三人中,他是最沒有資本擺出高高在上的心態,想到這一點,蕭寒覺得自己必須要調整下的心態,從古至今也有不少絕世英雄是死在小人物手中的。
“說不通,那就隻能戰了。”
蕭寒正在自我反省之際,便聽到那個黑袍青年吐出一串音節,旋即,餘光中黑袍青年手中的那柄藍色斷劍劍身上猛地泛起一道道鋒利至極的氣流,氣流環繞之間,所過空間都出現了淡淡的冰晶,一股淡淡的靈壓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與此同時,他身體左側也猛地有一陣劇烈的靈力波動傳蕩開來,蕭寒下意識側目,隻見宮袍女子手中的縛妖繩閃耀起褐色的亮麗光華,光華流轉間,縛妖繩上的那一道道符文像是活了起來一般,猛地蠕動起來,彙聚形成了一個個如蝌蚪般大小的‘力’字。
的確是‘力’字。因為這個字並不是這個時代的文字,而是蕭寒爛熟於心的古文字。
“這靈繩的煉製手法倒是奇特,竟然能將符文和禁製結合在了一起,而且符文紋刻用的是古時的墨筆手法,但是禁製我卻看不出是何流派,想來是今時衍生的。”
在蕭寒低語之時,一道清晰可辨的力量猛地湧上那靈繩之上,令人不由產生一種錯覺,這個柔弱女子手中握著的不是一道長鞭,而是一座磅礴的大山。
見此,蕭寒連忙往遠離二人的一側後退而去,退到近十丈之外才停下,用眼神示意說,你們二人可以放心開打,我會留下來幫你們點評一番的。
不過下一刻,這劇情的發展並沒有如蕭寒所料的那樣,青年和女子鷸蚌相爭,而他這個漁翁得利。
黑袍青年手中的冰藍劍光還沒激發出去時,那宮袍女子就突然轉頭看向一旁觀戰的他,嘴角流露出一貫輕佻的笑意。
蕭寒心中咯噔一下,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遺忘了些什麼,就在這關鍵之時,蕭寒的神魂感應中,突然發覺黑袍青年的身後陡然出現些許的靈力波動,這波動輕微到了極點,就算是以他強大的神魂之力,也要細細感應,才能察覺得到。
這種隱匿氣息的手段和眼前的宮袍女子十分相像,不過那個人的匿息術要遠勝於這女子。
這黑袍青年要慘了!
毫無疑問,黑袍青年身後樹叢中隱藏的修士,隻能是那個之前不顧自身安危為擋在紅裝女子身前的矮胖少年。
不出蕭寒所料,這時,一個長約丈許的土黃色葫蘆突然從柳焚餘身後的草叢中搖搖晃晃地飛出,葫蘆的上麵坐著一個又矮又胖的白嫩少年,少年寬大的衣袍獵獵飛舞,他用肉感十足的手掌壓下揚起的衣袍。
但接下去的一幕,出乎蕭寒所料。
這個少年沒有出手偷襲,駕著葫蘆停在了半空中,看著前方黑袍青年持劍的身影,瞪大了被肥肉擠壓得幾乎看不見的小眼睛,怒氣衝衝地破口大罵道:“兀那家夥,你禦劍宗大師兄狗屁楚河,剛才無恥地把驚險都推推給了俺師姐,現在俺師姐抓到了這個騙大騙小的空家夥,你禦劍宗又要來搶……”
話音回蕩間,黑袍青年掐訣的右手猛地一抖,手中的斷劍險些掉地上了,連施決都顧不上,單薄的身體往後狂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