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旭日初升,溫暖的陽光普照廣袤的大地,給稍顯寒冷的初春帶來一股讓人舒適的暖意。空氣中似乎飄散著一種淡淡的清香,兩排婀娜的楊柳,隨著輕柔的風擺弄嬌俏的身姿。
在這**爛漫、萬物複蘇之際,一陣陣呼喝破風之聲,給這寧靜平和的清晨帶來了一種沉重的肅殺之氣。
在那輕柔的舒展身姿的楊柳下方,一處巨大青石鋪築的寬廣空地上,數百人正忘情地捉對廝殺修煉著。
這是一群年齡稍小甚至麵目尚未褪去稚嫩之色的少年男女。此時,他們或赤手空拳,或手持刀槍劍戟,腳下步伐沉穩,口中呼喝連連,兩兩捉對廝殺,錘煉肉身。他們年齡雖小,聲音也很稚嫩,但一個個力量強大、身子靈活,如同凶猛的蠻獸幼崽般。
在距離這群少年稍遠的一處平台,還有著數十道年齡稍大些的少年正盤膝而坐。這群少年一個個雙眸微閉,口呼鼻吸,肚腹微動,氣息悠長而又節奏。他們麵朝驕陽,靜靜吐納練氣,一道道微不可察的陽氣靈光緩緩地被吸盡鼻腔之中。
在這數十人之中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一道略顯單薄瘦削的身影盤坐著。他麵容俊朗,一頭烏黑的長發隨風飄揚,麵色卻稍有些蒼白,雙眸也略顯暗淡,似乎身受重創。
此時,少年也麵朝驕陽,在盡情地吞吐著陽氣靈光,隻是那周身不斷散逸而出的淡淡靈光卻讓他眉頭緊蹙,嘴唇緊抿。
少年盤膝而坐,再一次催動功訣,陽氣靈光進入口鼻之中,順著功訣緩緩進入小腹氣海之中,一絲溫熱的氣感產生。
那絲氣感在氣海內緩緩流動,但每當運轉至氣海和經脈受損之處,那裏就傳來一陣陣撕裂的刻骨痛楚。
少年緊皺眉頭咬牙忍著痛楚,口中不時地發出被壓抑得極為輕微的悶哼聲。他小心地將這些陽氣靈光收攏溫養著。但每次不用多久,它們就會無聲無息間緩緩地消失不見,氣海仿若是一隻破損的氣球,無法留存哪怕是一絲陽氣。
“絕不放棄!”少年許久才將難耐的痛楚感平複下來,他眉頭悄然舒緩,輕吐一口氣,毫不猶豫,再次開始嚐試。
陸無庸一遍又一遍地凝聚真氣,一次又一次地滿懷希望的將陽氣送往氣海,企圖留住那絲溫熱的感覺。
但每次那種感覺的消失,都讓他的心底愈發的冰冷,仿佛那絲溫熱感在散逸時帶走了他身上僅餘的熱量。
少年稍顯稚嫩的麵龐上隻有專注的神情,對四周不時落在身上的目光仿若未覺,他一心沉浸在修煉之中,即便這修煉是如此的白費力氣和痛苦難忍。
聽聞到身邊那不時出現的輕微的悶哼聲,四周總有不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們心中歎息不已,目光中或惋惜,或可憐,或痛惜,或欽佩,不一而足。
“無庸太執著了,氣海破損無法進階是修煉界的常識,他卻還能忍著身體的痛苦和心中的絕望,如此刻苦的修煉!”
“唉,十五歲達到凝氣境,本可以進入陸氏主族的。可惜了,這是家族幾代來第一個有資格去陸氏主族的!”
“唉,氣海受損,惟有補天丹才是回天之術。可惜,一顆補天丹的價值……”
“那青雲宗的小子太霸道了,破了四哥氣海不說,還口出狂言要娶珺兒姐,真是太蠻橫不講理了。哼,若是我有實力,真想替四哥報仇,將他也打得氣海破裂不能修行,讓他哭爹喊娘,屁滾尿流。”
又是一聲悶哼傳來,盤坐在眾人之前的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騰地站起,他實在忍受不住心中的疼惜,轉身勸慰道:“無庸,你應該明白氣海破損無法練氣。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回去好好養傷吧。”
這名少年白皙的麵龐方方正正,劍眉斜聳入鬢,虎目炯然有神。他身材高大,坐如龍盤,立如虎踞,端的是器宇軒昂。他雖是低聲勸慰之語,但聲音滾蕩有如雷霆炸響,一句話瞬間引爆了安靜的場麵。
“是啊,無庸,別在如此強了。雖然出事之前,你有進入陸氏主族的資質和實力,但你現在氣海損傷了,實在無力回天啊!”
“四哥,等我修煉強大了,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一名年齡最小的幼童從那邊錘煉肉身的人群中呼呼的跑來,拍著小胸脯向少年保證到。
“無庸,聽大哥的話,先回去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再來!”另一名少年麵色稍顯蒼白,他對少年輕聲說道。
“無病的話沒錯,大哥的話你也不聽了嗎?快回去,我陸無畏保證,一定會想辦法給你買顆補天丹的!”方臉少年麵上滿是痛惜,語氣激昂再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