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征搖搖頭，“讓你自己選擇，你是選擇大家看不起你還是大家無視你？”
“當然最好是無……”聞山幾乎是本能的開口，但聲音卻戛然而止。真的是無視自己，自己就快樂了嗎？
“問問你自己的內心。”楚征含笑給聞山續上茶水。
聞山長長呼出一口氣：“我……我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希望大家無視你，恐怕大家看不起你，你也真的不會在意了。”
楚征的話讓聞山沉默不語，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想法，甚至於他對自己的認識也有些迷茫。
“其實你本身的性格是淡薄的，是無欲無求的。”楚征道，“但是你深愛著白芷，你知道白芷因為過去的經曆缺乏安全感，所以你刻意的用力的去強大自己，但你的心態卻失衡了，你的做法卻和你的性格截然想法。後來咱們大秦強大了，白芷有了安全感，你又開始患得患失，怕白芷離開你。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聞山張了張嘴，處於自己的顏麵想要反駁，卻發現任何的反駁都是無力的。而捫心自問，他的現狀也確實是如此。
“你知道我最佩服的人都是誰嗎？”
聞山搖搖頭。作為大秦的國主，楚征欣賞的可能有幾個，但是能讓他說佩服的，聞山心裏還真沒有覺得有誰有這樣的資格。
“我佩服的有三個人。一個是王豔，王豔為了自己的心中理想一直在不停的嚐試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國度，這一點她值得佩服。”
“我第二個佩服的人叫崔倩，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聞山思索半晌點點頭，“聽說過這個名字，據說是在玄律下元和國主有所交集，但你們並不愉快，聽說國主狠討厭這個女人。”
“我確實很討厭這個女人。”楚征沒有絲毫隱瞞自己的喜惡，“她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他認為這個世界是很簡單的，是很美好的，她的缺點是以自己為中心不顧及他人的感受，但她確實很簡單，她心目中的世界也確實是美好的世界。為了維護自己心目中美好的世界，在玄律被黑火入侵的時候她毅然決然的背叛了自己的家族，選擇了堅持自己的理想。她讓人討厭的地方就在於她所謂的堅持，所謂的美好都是在自己根本看不清這個本質的想象中的美好，而不是像王豔那樣去驗證去實踐這個美好。但不能否認的是她堅持了自己心目中的美好，雖然這個美好是自己愚蠢而沒有看清。”
“我第三個佩服的人其實就是你聞山。”
“我？”聞山一副你逗我玩的表情。你堂堂大秦國主佩服我這麼一個誰也看不起的人？你在開玩笑吧？
“你因為太在乎白芷而想改變自己，讓自己心理失衡。幾十年下來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自我封閉了，不再去努力，不再與別人接觸，不再卻顧慮這些感受，而是心中會想你們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大度，你們是愚蠢的，愚昧的，我不屑於與你們交流。這一點就像是越是窮的人越要在朋友麵前展示自己不在乎錢，越是沒有自信的人越是會展現出自大自狂。你想想你自己是否曾經有這個想法？有這種狹隘的表現趨勢？”
聞山愕然的張著嘴。楚征就像是自己心裏的蛔蟲一般，說的話簡直就是自己曾經一段的心態。
“而你沒有表現出這種恰恰相反的做派，就說明你是真的大度，你理解他們理解大家為何有時看不上你。你理解所有人，而沒有人理解你，這種情況下你堅持了數十年，現在依舊是大度的人，你說說你是否值得我佩服？至少我楚征捫心自問做不到這一點。”
聞山瞪大雙眼看著楚征，眼角突然有些濕潤。此時此刻他才發現，在這個大秦最理解自己的卻是自己認為最不應該理解自己的楚征，是大秦的國主。
這一刻他好似遇到了知音一般。
“你的性格我了解。”楚征露出和藹的笑容，“其實這種性格有一個名詞，叫學者型性格，你適合做學者，並不適合與人接觸。但大秦有適合你的事情，以後你的封地也有能讓你展露才能的地方。比如學院的教師。你將是知識最豐富，背i景最強大的教師。”
有一句話楚征沒有說，聞山也將是最悶騷最清高的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