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發覺屋裏有人,熒惑長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睡的有些不安穩了。
魍魎忙收斂了思緒,輕手輕腳的出了暖暖的屋子。
帶魍魎的腳步聲漸漸聽不見,熒惑長睫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蒙著灰色煙霧的眼睛中,無法流露一絲情緒。緊抿的薄唇卻還是泄露了他的煩亂壓抑。
他有些後悔跟著暖暖回來這裏。
他還不知道要如何麵對魍魎,剛剛感覺到魍魎在屋裏看著他,他雖然不悅,卻沒有立即起身離開。而是用了委婉的方式令他自行離開。
真的已經,不再怨恨他了嗎?
他有些煩躁,又有些懊惱。不能這麼快就忘記的,不,是不能忘記,永遠也不能!
那日賠上的不僅是他的眼睛,還有她的死……
他誰也不能原諒,不管是已經死去的先皇、玄鳳四皇子鳳止容,還是那個依然活著的玄鳳四皇子鳳繁容,抑或是眼前這個應該被稱為“師父”的人,他一個也不能原諒。
魍魎和熒惑各自歇在屋子裏,回憶著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懷著不同的心情,卻都有著深深的苦澀。
不知過了多久,暖暖推門進來,帶進了滿屋的飯香。也打斷了熒惑的思緒。
不等暖暖叫他,他便坐起身來,“我的衣服幹了吧?我要走了。”
語氣淡漠疏離,且生硬。
暖暖聽了有些愣住,不知道他怎麼睡了一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但想起有些人是有起床氣的,前世的舍友也是如此,平日裏明明是溫和可愛的人,可是剛起床那半個小時之內是絕對不能跟人說話的,不然就會莫名的發脾氣。
想起這個,暖暖便釋然了,畢竟還欠著熒惑的情,便聞言勸到:“想是半幹了,不過要還是帶著濕氣,穿了總歸是不舒服。而且我已經做好飯了,你就吃了飯再走吧?”
語氣軟軟糯糯,一直帶著笑。熒惑雖然看不見她的笑容,可是聽她這樣說,方才狠下的心卻莫名的軟了下來。想要出言拒絕,卻緊抿著唇無法開口。腦中天人交戰。
暖暖自然不知道熒惑心中糾結成一團,腦子裏的小人兒正打的熱鬧。見他不說話隻抿著唇皺著眉,便以為自己猜中了,他隻是起床氣而已。
唇角的笑意更深了,黑澤嗜甜如命,熒惑有起床氣,二人站在那裏均是高挑冷峻風華絕世的男子,又都身懷高超武藝,卻一個個都保留了一部分孩子心性。不愧是師徒兩個。
隻是不知道,是這鬼穀中的男兒個個如此呢,還是單單他們師徒二人與眾不同?若是大家都有各種各樣的可愛怪癖,就不知魑魅那種冰山美大叔會有怎樣的怪癖?
暖暖好奇的心癢不已,看了看門口,便鬼鬼祟祟的靠近熒惑坐在床邊,附耳低聲問到:“魑魅師叔祖,也有奇怪的嗜好嗎?是什麼呢?”
熒惑聽見她鬼鬼祟祟悉悉索索的靠近自己已經覺得很奇怪,她突然貼著他的耳朵說話更是讓他有始料未及。還沒反應過來,那溫熱的呼吸已經噴在了耳朵上,頓時一種奇異的感覺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好像癢癢的難受,卻又有些莫名的舒暢,忍了忍還是沒有躲開,隻是臉卻紅了起來。
熒惑是盲人,所以比起旁人來,皮膚的感覺更加敏銳,這樣的刺激雖然輕微,但是換了旁的男人也難免心猿意馬,對他來說更是不同一般。
所以他雖然極力控製心神,卻還是沒能聽清暖暖說了什麼……全身心都放在了抵禦那奇妙的感覺之上。隻覺得有一片羽毛,在他的心中撩撥,酸酸癢癢的甚是難受,卻又莫名的不想將那羽毛拂開,甚至……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