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隊伍的氣氛都很低沉,空氣裏都彌漫著恐懼和悲傷。雨剛停不久,積水屯在底部,本來到腳裸的水已經漫到了小腿。所有人都隻能找旁邊散落的石塊坐在上麵休息一會。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問他們,就連可以安慰的詞都找不到。而徐錫城又開始保持他沉默是金的。可能真的他們隊伍裏的情況太複雜和糟糕了,他無法相信任何人,所以幹脆不說話了。這種寂靜讓我很壓抑很難受。
本來還在哭的那兩個女人也停止了哭泣,隻是眼神還有些呆滯。我看著她們的樣子,又想起十七身上的傷,莫名的有些心疼。我不知道他們的童年和人生有多麼痛苦和艱難,盡管我的童年也不算幸運,但是比起他們還是好很多。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我一定不會再抱怨了。
我想,如果給他們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些人寧願放棄這一身上天入地的本領,也要普普通通的活著。就像徐錫城在幻境裏說的,他們被束縛著,永遠得不到自由,連生命都在別人手裏拽著,無法主宰。
“十七,你們在這裏呆了多久了?”有人打斷了我的思緒,聲音聽上去有些稚嫩,我看了看那個男孩,發現很年輕,可能比我還要小上幾歲。
我也沒注意自己呆了多久了,沒有手機沒有手表,看不了時間,這裏又是一片漆黑。“大概也就一天樣子吧。”我這樣潦草的答應他。
“那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他又問我。不一樣的地方嗎?我指了指那密密麻麻的屍骨的方向,他們應該剛到這地方不久,還沒看到過。看到我指向那個地方,幾個傷勢較輕的男人立馬迫不及待的就往那裏看去。他們大概是看慣了打打殺殺的場麵,看到這些骷髏也沒像我反應這麼大,隻是神情露出了一絲緊張。看了一會,一個男人退了回來,對我們說:“這上麵可能不大對勁,我需要上去看看。”然後也不管我們同不同意,就拿著一個固定器樣子的東西走到屍骨那邊,鑽進了那個洞裏。
我心裏一驚,因為堆放屍骨的地方空間並不是很大,夾層很小,如果是瘦小的女人大概勉強可以通過,但是一個大男人可能擠不進去啊。不大放心,我也跑到他們旁邊,那幾個男人看看我,問我怎麼過來了,我就問那準備爬上去的男人:“這中間的夾層太小了,你爬不上去的啊。”
那男人跟我說:“這些人是被活活擠死在這裏麵的,本來這裏應該沒有那麼小。我要爬上去看看,放心,我學過縮骨功,這點程度不算什麼。”他對我笑了笑,然後就把那固定器甩到了上麵的石頭上,我發現這是個爪子,已經嵌在了石頭裏。這玩意看上去很先進啊。順便心裏暗罵了一下徐錫城,他怎麼都不帶點這種好東西,這樣輕鬆多了。
我看那男人用非常快的速度通過,好像這狹小的空間根本不會影響他的發揮,心裏就放心了。
“這裏有東西。”男人在爬到差不多20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對我們說。
“是什麼?”站我旁邊的男人馬上就問。還往隊伍休息的地方招了招手,示意找到東西了,讓他們都過來。
“好像是一枚戒指。很久了。都磨損了。”那男人看著手裏的東西說道。
“你先下來。拿下來在研究。”剛剛哭的一個女人喊道,看來她也緩過來。
“等等,這玩意好像有點不大對勁。”說完這句話,那男人就不說了,隻是一直皺著眉頭,我們下麵一堆人隻能站在下麵替他著急。
頭一直仰著,我感覺自己的脖子都酸了,剛想伸手揉揉,就感覺一樣東西落在了我臉上,我摸了一下,發現是一個磨成半圓形的玉,裏麵是空心的,隱約的還飄來一陣香味。我看著這像戒指上的裝飾,就想問那男人怎麼開始搞破壞了。轉眼就看見他的表情非常驚恐。然後我就聞到一股香味越來越濃。我看了下旁邊的人,都一臉疑惑不知道這香味是從哪裏來的。
“快跑!”上麵喊了一聲,然後就沒了聲音。所有人都意識到不對勁,馬上都開始往後退,隻退了幾步,就看見有蟲子開始飛出來,從開始的幾隻到後來的一群群飛出來。一瞬間所有人都亂了,不斷有人開始放槍,還有女人的叫聲,混亂成一片。我把夾克脫下來把那些朝我飛來的蟲子揮開,但是數量實在太多了,前赴後繼,不多一會衣服上就鋪滿了蟲子。我發現這些蟲子並不是綠色的,而是漆黑的,和黑暗融為了一體,也不知道有多少。我隻能靠著他們飛的聲音來判斷他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