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一職的正式稱呼為“智慧明淨通玄入冥十方常住觀主”,能步入廟堂的高階修士自然是稱之為“觀主”,但飽受觀主們敲骨吸髓的中下層修士卻敢怒不敢言地給觀主們起了個俗名“長老”,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那些草原蠻族部落裏二把手的稱呼。
雖然這個俗稱帶有貶義,但卻比不知所雲的觀主更能說明那個群體的地位——門派一把手掌門之下權利最大的一群人,手下聽命之人不計其數,像曾教習這種單用肉身的三成力量,像童稚打架般隨意地揮拳踢腳,就能在武林高手中開無雙的築基修士隻能算是他們手底下打雜的。
修真界雖然也是人類社會,但與前世的金錢社會不同,權力來源於自身偉力。一個規模大得可堪比國家的門派中的數百萬修士裏,隻有百餘人能擔得起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名頭,他們的地位也從側麵反映出了他們恐怖的力量。
一個擅長蠱毒之術的長老創建了一個名叫雙蠱的組織,我破壞了它的這次行動,因為我是它預定好了的蠱蟲食料。然而在它眼裏我是注定是要變成蠱蟲的食料的,追殺者將頃刻而至。
“所以,我們要從這種人物的手下逃脫,要麼將希望寄托於他遺忘了我們這些小人物,要麼得到另外一個長老的庇護?”我這樣問道。
“沒錯。而黃觀主會庇護有用的人。”說完這句話後,熊閣身上的繩索掉在了地上,不是我或肖員幫他解開的,而是他自己抖動了一下,就全部散落一地。他的手腳活動得很自然,被挑斷手筋和腳筋、有可能終生殘疾的肢體奇跡般地複原了。
“你們這種手段隻能製住凡人,而我修道已有十年。”熊閣揚起了嘴角,向我們走了過來。
肖員張弓瞄準著熊閣的胸口,我斜著刀對準他的脖頸,雖然他說的黃觀主什麼的聽起來有理有據,那鎮定自若的神情和居高臨下的態度也和之前慌張稚嫩的熊閣判若兩人,用法器救下劉家圖和複原自己的肢體更是玄妙無比,但輕信他人是很有可能喪命的。現在用武器對準他,既是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試探他!
“現在浪費的不隻是時間,更是你們活命的機會。”話音剛落,我便感覺腳濕濕滑滑的。我心中一驚,這泥澤術倒也來得急!可終究是夠時間讓我抬起腳來的……我的幾顆牙齒似乎磕到了一塊石頭,嘴裏全是混雜著鮮血的河泥,把這些髒東西吐出來後,嘴裏除了疼痛便是又鹹又苦。
錯了!這不是泥澤術,我抬腳正中了他的計……
我掙紮地想要爬起來,但還完好的右腳不知被什麼東西鎖住,回頭一看,竟是河泥凝聚成的繩圈。被這種看起來能輕易撕裂的東西拌倒,我心中自是惱怒,用力一扯,卻好似被泥鰍纏住,滑滑的使不上勁來。
“前輩,小子們眼拙!”正當我還在扯繩圈時,肖員已經明智地認慫了。頓時間,我的腳解除了束縛。
這操作絕對是換人了吧!利用環境釋放實用的法術,那令人窒息的釋放速度和精準的預判……若此時再不相信他是潛伏於此的前輩,那也太冥頑不靈了。
“前輩,某眼拙……某願為黃觀主效勞。”不要說我現在拖著一條廢腿,即使我活蹦亂跳的時候,也不會認為我能和前來追殺的築基修士玩躲貓貓玩到劉家圖所屬的那位觀主忘了我!此時不抱大腿,更待何時?
“願隨麾下。”肖員把弓背在背後,簡單地抱了抱拳,頭便低了下來。
“陳長老已將我當做棄子!古語有雲,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罪人劉家圖今日反正,勢必戴罪立功!”此時劉家圖似乎也獲得了熊閣的本領,雖然嘴唇被燙得腫起一片一片小水泡了,可這絲毫不能影響他慷慨激昂地表忠心,為了活命他也是蠻拚的。
然而三人都未行大禮,誰的心裏都清楚,這不是正式的投效,因為投名狀還沒交到管事的人手裏。現在便是三叩九拜,別人也不會當你是自己人。
隻是那投名狀是什麼呢……
“很好!如果你們能逃過這一劫,那麼我們就是同僚了。現在我幫你們一把吧。”熊閣一手搭在我腿上,一股暖流便傳了上來。傷筋動骨一百天,但在精純真氣的不斷滋養下,壞死的組織迅速被分解清理,而新生的組織像打了雞血般不斷生長。這種有點像揠苗助長的治療不僅沒有帶來一絲的痛苦,反而還讓我有種酥酥的感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