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福蘭德凝聚出的光球之後,我一度以為這是他最後的一擊。
可是我忘了,獵人終究是獵人,最在意的是報酬,比報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性命。
福蘭德的吼天炮並沒有瞄準我們所在的方向,而是對著側麵射了出去。
而這氣勢頗為唬人的光球,和弗蘭德之前的攻擊相比,最終造成的破壞,也隻不過算是尋常水平。
洗手間所在位置本就處於飛艇邊緣,之前又硬吃了一發福蘭德的吼天炮,此時側麵牆壁早已破碎。
狂風終於得以進入室內,強勁的風壓撕扯著洗手間裏的一切,帶著無數散落在地的雜物,向飛艇之外不顧一切的飛了出去。
通往飛艇外的破洞,此時在釋放著難以想象的恐怖吸力,拉扯著在場的所有人。
麵對著突然出現,猛烈異常的風力,我隻好匍匐在地,雙手死死摳著地板的殘缺處,而即使是如此,最終也不過堪堪保持自己身體不被吸走。
至於一道和那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此時我是無暇顧及了,自求多福吧。
其實,我本不至於如此狼狽,可我沒想到,之前使出的那一式被福蘭德稱為法相攻擊的金戈鐵馬,居然消耗會有如此之大。
借由那一招風光一時之後,此時的我,恐怕和那些一夜十六次之後的軟腳蝦也沒有多大區別了。
脫力的感受,當真是感覺身體被掏空啊。
就在我奮力的和狂風作鬥爭的時候,來自破洞的吸力卻逐漸減小,到最後,居然完全消失了。
我懷疑這是幻覺,嚐試半蹲著站了起來,果然再也感覺不到任何吸力,再回頭去看那個破洞,卻發現它已經被一種好似水泥的材料填補好了。
看著雜亂至極的地麵,我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總算是保下了一條性命。
可是,很快我發現了一個問題,福蘭德不見了,那位所謂的A級獵人,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他衝出去了。”一道看著我還在東張西望,告訴了我這樣一件事。
不得不說,一道的用詞很有講究,是“衝”不是“飛”。
一字之差,代表的含義卻有天壤之別。
福蘭德並不是被風力吹出去的,而是自己有意衝出了飛艇。
我看著一道的臉,從他的表情中,我明顯看出了疑惑,顯然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福蘭德會有這樣一種自殺的舉動。
飛艇飛行的軌道,位於距離地麵萬米的平流層,因為這裏大氣相對穩定,少發惡劣天象,因此是飛行器最常選擇的飛行地區。
而從這裏跳下去,即使是鐵打的人也難免最終摔成鐵餅的命運,更何況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類,即使這個人類是一個修為頗高的武者。
“重傷……之下,選擇……逃遁。”
黑西裝男人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此時正無力的靠在一旁的牆壁上,似乎是由於失血過多,此時的他麵色顯得慘白。
對於他的存在,不得不說我還是感到有些驚訝的。
之前戰鬥中,他幾乎就算是被福蘭德完全廢掉,我頗有些疑惑,以他這種狀態是如何避免自己被吸到飛艇外的。
目光一掃,我看到了他已經埋在了地板之下的雙腳。
踏地功?
由於出身,我首先想到的,是東極國武林中流傳的一門功夫。
傳聞這種功夫修至深處,雙腳一跺,甚至可以在鐵板上踏出寸餘深的痕跡。
可隨即我便否定了這種假設,那黑西裝男人深埋地麵的雙腳,與其說是硬生生踩了進去,倒不如說是地麵變成了泥漿,將他的腳陷了進去。
踏地功雖然也可以將雙腳埋入地麵,但是說到底是以硬力所致,絕不可能讓地麵看起來像當前這般與雙足貼合。
在我看來,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隻有一個,他在一瞬間改變了地麵的物質性狀,將雙腳埋了進去之後,再重新恢複。
這種能力,可不簡單啊。
眼前這個被福蘭德打的頗慘的黑西裝男人,恐怕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B級前幾的獵人嗎?獵人這個職業,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如果說之前我想要成為一名等級獵人不過是為了更好的賺錢,在此刻,我算是真正對這個行業產生了興趣。
成為見習獵人的這半年,我也和一些獵人打過交道,但我所遇到的同行,大都是些和我一樣沒有等級的家夥。
而他們,大都是些沒什麼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見到這些等級獵人之後,不知為何,我心中突然出現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