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的相處讓白流溪知道紫涇是一個非常好相處的人,總是溫和的笑著,對他和喜兒幾乎有求必應,但是他總覺得不真實,有一次他半睡半醒中感覺到紫涇在看他,他悄悄的眯著眼睛發現紫涇其實並不是在看他,紫涇在看他屋內的牆。
他不敢動,就那麼艱難的裝睡裝到紫涇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走了,白流溪才睜開眼翻了個身,他屋內的牆上空空如也,唯獨那張肖像畫笑的春風百花一樣盛開,白流溪心裏就有些亂,紫涇看的不是他,是牆上的人。
他知道那個房間以前是有人住的,也知道那人和紫涇的關係不一般,甚至和喜兒都關係匪淺,每一個人都有過去,但是白流溪不舒服,他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舒服,但是他知道紫涇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他知道他想要什麼紫涇都會盡力滿足他,甚至他知道他發脾氣紫涇都不會生氣,雖然並沒有實踐過,但他知道一定是這樣,所以他知道他對紫涇來說也是不一樣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人那麼多,單單他們村子就幾千個人,紫涇是什麼樣的人物,為什麼偏偏對他不同,他明白自己的長相、學曆和性格都不占優勢,白舉山和李天音又沒有給他生過一個兄弟,就算有,也不會是紫涇這種已經一千多歲的修真。
他白流溪何德何能,讓紫涇這樣甚至連小世界都不願意出去的人對他另眼相看。
"沒什麼!"白流溪覺得自己聽錯了,他竟然覺得紫涇的話裏有責怪的意思。
紫涇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解釋說:"你不在的這些天,山上已經成了一個果園,喜兒是在逗你,我們今早去開荒是打算自己種些地,平時也好有點事做。"
"山上現在全是果樹?"
紫涇的點點頭。
白流溪聽到一個重點,他也想過喜兒的供應,就因為懷璧其罪的道理他太懂了,所以他從來沒想過從喜兒這裏拿多少品種,他隻想拿一種蘋果,最多再拿一種梨,做成他小攤上的品牌水果,不會招人懷疑甚至打擊,即便這樣,他也想過喜兒的供應是有限的,不可能一年四季都保證對他的供貨,即使他知道紫涇可以滿足這個供應,但是他不想再麻煩他們了。
他還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隻能先把攤子擺起來再說。
現在紫涇告訴他,他們在山上給他準備了一個果園,說不震撼那是假的。
白流溪撇撇嘴,說不出的心酸。
如果沒記錯,他們準備果園的時候,他正在家裏舒舒服服的過年,他甚至沒有想過他們雖然是古人,但也是中國人,知道過年這個風俗,千百年來兩人在小世界裏日複一日這麼過著,大概也沒有過過年吧,就算過了,一人一鬼麵對麵坐著幹什麼?喝茶嗎?包餃子嗎?紫涇和喜兒都可以不吃東西,恐怕也是懶得做的。
他又想起,他剛到小世界的時候,紫涇幾乎不起床,喜兒也不大出來,一人一鬼,一個在外麵睡覺,一個在鎮紙中睡覺,似乎都沒有想過看看外麵的世界,從古至今,這麼多年,他們竟然真的沒有接觸過小世界以外的世界。
白流溪望著紫涇的背影,突然發現,其實那個人是很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