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神奇的大地,孕育著無數的生靈,卻很難見到那種祥和與寧靜。每天都有無數的蠻和妖在相互的拚殺當中死亡。一片古老的戰場,早就因為長年累月的殘酷廝殺而改變了這裏的環境,天空永遠都彌漫著血腥的紅霧,土地也是渲染著深厚的紫黑,早已沒有人記得它的本色。
當仇恨一代一代刻到骨子裏的時候,就變成了如同天敵一般的存在之感,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似乎這就是彼此的命運。在距離邊界不到200公裏的一個山坳裏,有著一個普通至極的部落,這裏的住著的是一個小型的蠻人群落,但此時整個部落幾百人中,確很少看到輕壯年,因為他們一旦到了16歲,就必須去戰場,若20年不死,可以選擇回到部落或繼續留在前線。
方源才七歲,本應該是享受父愛母愛的時候,可是他卻和清風、夏蓮、小鬼、屁娃、憨熊五個孩子成為了可憐的孤兒。因為他們的父母在一次參加大型部族活動返途中失蹤了,已經過去一年多了,無任何線索。部落的糧食大部分都要供給前線,剩下的也隻能夠部落維係半年而已,不足的則由部落自己想辦法,但大家都沒有怨言,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他們的榮傲,即使在冬天要忍受幾個月吃不飽的日子也是一樣的,這是一種融入血脈中的責任,一種民族危亡的共鳴,若戰爭需要,他們一樣會義無反顧的投入進去。如此,可苦了幾個孩子,雖然受到部族中各家的關照,但畢竟大家都不富足,即使是孩子也無法真正的吃飽過,因為糧食要算計著發放和使用。
“哥,我餓”六歲的夏蓮怯怯的聲音傳來。
“哥,我也好餓“屁娃最小,還差3個月才滿五歲,但天真的性格讓他感覺,哥就是天,餓了就找哥,哥會讓他有吃的。
“蓮兒、屁娃,你們倆忍著點,到晚上分糧食還有幾個時辰呢。“方源雖然才七歲,但從小就比其他幾個孩子成熟,也是6個孩子中最大的,什麼事都由他拿主意去出頭,自然心裏早就把方瀟當成了親哥哥一般的依賴。
“哥,我們都喝了好幾碗水了,剛喝完還挺飽的,怎麼一會感覺更餓呢?”憨熊是幾個孩子中最壯實的,可能跟繼承父母的血統有關係,憨熊的父親是部族裏最優秀的蠻族戰士,能拉開上千斤的大弓,在戰場上和其他幾個孩子的父母更是建立很多功勳的,但誰能想到,十年之期馬上就完滿了,卻意外失蹤了,幾個孩子隻好被人從戰場送了回來。
清風和小鬼也是一臉期盼著望著方瀟,這種眼神,自從被送回來開始,一直深深的刺痛著方瀟。在心靈深處,他早就把幾個朋友當成自己的親人和手足,可是看著幾個弟弟妹妹一個個麵黃肌瘦,回來後就沒吃過一頓飽飯,他好難過,難過的想流淚。但他知道,現在是冬季,糧食很緊俏,全部落的人都是這樣的,最近山裏的獵物不知道為什麼,也越來越少了,已經快一個月了,村裏沒有獵取到什麼大型獵物了。
終於盼到領取糧食的時間了,其他的幾個孩子已經餓得靠著牆邊睡著了,似乎小嘴還在輕微的蠕動著,做著最美妙的夢。其實,所謂糧食就是土豆,14歲以下的小孩每人隻能領取1個小拳頭大的土豆,其他人每人領取2個,剛剛方瀟和憨熊去領土豆的時候,發放糧食的老族長特意多給了一個。
族裏的老人多數都是戰鬥中深受殘疾而被從前線送回來的,他們深刻的知道戰爭的意義,無論任何一方的勝利,都是另外一方的毀滅,兩大族間的戰鬥已經不知道延續了多少代人,族人對和平的生活已經完全不抱什麼期望,隻希望能讓種族延續下去,讓大家能吃飽,再也不必成天提心吊膽忍饑挨餓。尤其是看到這些方源這些五六歲就失去父母的孩子,心中更是酸澀無比。造孽啊,這個可惡的戰爭,毀了多少美好的東西。
方源回來的時候,五雙無比期盼的眼神一直在盯著四處漏風的房門看著,似乎那裏會有無窮無盡的實物,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帶著虔誠般的渴望,口水不知什麼時候都已經成為小河一般流淌下來,那是一種本能的渴求,雖然低俗但卻熾熱,雖然簡單但卻奢侈.熊海和鬼娃早就迫不及待的升起了大火,一大盆白水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翻滾著,每個人的麵前都有一個破舊的大泥碗,一雙雙黑黑的小手緊緊的捧著,如似寶貝一般擁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