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上車,訥訥的問:“可是,去哪兒呢?”
“我去哪兒你去哪兒。”陸子勳氣笑了,這會兒是真想抽他屁股。
知道他心裏其實也沒個可去的地方,陸子勳就照著自己的意思往前開,李牧就怔在駕駛座上一直沒回神。
這裏是城西,陸子勳是朝著城東開的,但一路上盡量挑偏僻車少的路開。
李牧時不時望一眼窗外,笑容是沒有,但眼神很亮,裏頭帶著不正常的亢奮,“這不是去機場的路。”
陸子勳聽他還想來筆大的,目光在前方路麵上來回掃視,狀若無事問:“舒總今天為什麼看《那年冬天》的劇本?”
李牧眨眨眼,“……”當然是跟他說同意出演話劇的事……好像有什麼不對。
他終於從滿腔鬱悒裏頭回神,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似的火氣瞬間去了大半,腦子也清醒了,他不能真的一走了之。
但車同樣不是往家的方向去的,李牧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陸子勳。
陸子勳瞥他一眼,藍牙耳機裏保鏢b正好對他說:“這是要去哪兒?你們車後麵跟著一輛車,應該是狗仔。”
他目光立刻回到前方,加大油門車速一下飆快,兩個人的問題一起回答,“咱們開哪兒是哪兒,今晚不回去過夜了。”
李牧一雙好看的鳳眼立刻光彩四放,“……!”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陸子勳寵溺地看著他,伸手調一下耳機,裏頭人很快說:“已經幫你們甩掉了。”
平心而論,李牧這些年生活工作一直是對著事前安排好的日程表按部就班,早年拉扯著到處趕場那會兒倒也是隨叫隨走,但疲於奔波跟純粹出去放鬆感覺終究是天差地別。
說走就走的旅行,這還是第一次。
雖然心裏頭他和陸子勳兩人可憐巴巴相依為命的悲壯感還沒散去,但李牧這時候的心情是相當興奮的。
眼看車使出市區,走的甚至不是高速而是國道,窗外一邊是嶙峋的山壁,一邊是海岸灘塗,視野極為開闊。
李牧說:“換洗的衣服一件也沒帶。”
陸子勳說:“走哪兒不能買,買不了就不換。”
李牧目光一直看著他,“那咱們晚在哪兒吃飯?”
陸子勳聽著好笑,“肚子餓了就隨便找個地方。”
李牧更加興奮了,“晚上落腳呢?”
陸子勳說:“看車開到哪兒。”
李牧不著痕跡地把臉轉向一般,眼中光彩更勝,“……”全部隨意,簡直完美。
但他那根悲情的神經不適時地又開始犯抽,李牧餘光又朝身旁的男人瞟過去,陸子勳側臉線條像刀刻一樣深刻堅毅。
著每一厘米的起伏也像是刀刻一樣銘在李牧的心裏頭,這輩子大概也隻有陸子勳能帶給他一段這樣的旅行,以後要是換成別人,即使給他他也不要了。
從舒暢家裏出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車開出城很快就到了黃昏,旅途上的現象安很快讓李牧把那點感懷扔到了腦後。
車開了一個多小時,路兩邊是成排的香樟樹,李牧幹脆戴上墨鏡把車窗按下些許,風吹進來帶著草木沁人的清香,他愜意歎了口氣,順口哼了一句不知道什麼的歌,覺察自己太過忘形後立刻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