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讀高中的時候,數學總是考得一塌糊塗,其實一個人考試考得差並沒有什麼錯,可是錯就錯在我考得實在是太差了,家常便飯似的經常在四五十分之間徘徊,偶爾上天會給點麵子讓我碰上個黃道吉日考個七十,但我卻很難爬上及格線,更不用說所謂的優秀線了,那時的數學總分是150分。而我的同桌大牛就不同了,他拿著考出來的那份140多分的試卷居然還能露出不屑的神情來,很明顯,這小子根本就不把這分數放在眼裏,夠牛的。我經常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做人要懂得知足常樂,你小子牛什麼啊,是男人的話你也考個四五十分的給老子看看!”大牛聽後就無語了。

我和大牛所讀的高中叫烏龍一中,烏龍縣最大的高中。兩百多年前,英國人把從我們這裏收購的茶運往美國,而美國人卻把這些茶倒進大海裏,製造了波士頓傾茶事件,這也就是美國獨立戰爭的導火線。後來美國人經過不懈的努力,取得了戰爭的勝利,所以細算起來,美國獨立戰爭的勝利也和咱多少扯上了點關係。

不談曆史了,該言歸正傳。

烏龍一中在全縣的十幾所高中裏排行老大,不僅如此,它在整個刺桐市也是赫赫有名。2000年有三件事對我來說算是大事,其一是咱地球人進入了新千年;其二是我最喜歡的法國隊在和意大利的決賽中上演逆轉好戲,最終奪得歐洲足球錦標賽冠軍;其三是我跌跌撞撞進入了縣城的這所省重點高中。

認識大牛是在我們一起排隊報名的時候,當時他排在我的前麵,拖著一大堆的行李——一個裝衣服用的大木箱子,一個破舊的行軍包,一個鐵製的盆內中央有印著個大紅色的雙喜字的臉盆,還有熱水瓶等,另外他身上還挎著一個軍用水壺。

我拍了拍大牛的肩膀,等他轉過頭來,我對他說:“嘿!老兄,你是趕著進城務工還是趕著參軍去啊,帶這麼多東西不累死你啊?”

“不會不會!雖然多是多了一點,但也不會怎麼麻煩,反正咱年輕人有的是力氣。”他對我笑了笑,露出的潔白的牙齒與他黝黑的臉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估計叫他去做黑人牙膏的形象代言人正合適。

“你看我多省事也就一個行李包而已,至於生活用品來縣城再買不是也挺方便的嗎?”我指了指我的行李,對他說。

“但是我總覺得城裏的東西總比農村的貴,在老家買省點錢也是好事啊。”他說道。

“唉!我這人出門就怕麻煩,我就覺的東西帶越少越好,最好什麼都不用帶,那才叫輕鬆舒服,哈哈,你說是嗎?”我笑著說道。

“那也是,你還不知道,這些可幾乎是我家的一半家當啊!”

“不會吧?難怪我感覺你像在搬家。”

他笑了笑,然後自我介紹道:“對了,我叫張大牛,你呢?”

“大牛?真是名如其人啊,看你壯得真像頭牛!我叫高飛。”

“以後多關照啊!”

“一定一定!大家同是出門在外,該互相幫忙。”

我和大牛正聊著的時候,一個中年胖子走到大牛的身邊,瞟了一眼大牛,然後朝後麵喊:“兒子快這邊過來,這邊我給你弄了個位置呢。”

這時隻見從後麵的報名隊伍中擠過來一個比這個中年胖子小幾號的小胖子。

“兒子,你就站在這個黑臉娃的前麵。”中年胖子邊說邊把大牛推開,硬生生的擠出一個位置給他兒子站。兒子在老子的保護下,順利的插上了隊。而憨厚老實的大牛,居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什麼。

這一幕被所有排隊的人看在眼裏,紛紛報與噓聲。這麼熱的天氣排隊本來就已經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了,那麼誰插隊誰毫無疑問會引起人神共憤的。

“先來後到,懂嗎?”我憤憤不平,對大胖子說。

“不懂又怎麼樣?不就插個隊嘛!”大胖子對我不屑一顧。

“你還當插隊是插秧那麼簡單啊!”

“嚇,人家這個黑臉娃都沒說什麼,就你愛管閑事。”

“你插他的隊就是插我的隊,這叫閑事嗎?”

這時大牛出來製止了我,“算了算了,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無所謂!”

後麵排隊的人也看不下去,蠢蠢欲動。於是,人群開始騷亂。

就在這時,有個人見勢趕了過來,他就是學校保衛科長阿標。

“都給我排好隊!是誰在搗亂?”阿標大喊道,看他的架勢很有打人的可能。當他走到這裏來看見那中年胖子的時候,態度立刻變化,他馬上躬著腰對胖子說:“呀!原來是劉先生啊!”

原來這胖子姓劉。

劉胖子顯得有點不耐煩,說道:“不就報個名嘛,你看這些學生。”

阿標趕快賠禮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居然讓您在這排隊,劉先生您跟我到裏麵來,馬上給您辦好手續,您看怎樣?”

劉胖子說:“這還可以!”

於是在阿標的引領下,劉胖子很神氣地離開了人群,在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瞪我一眼。

我心裏罵道:“靠!一丘之貉!”

“別想不過去了。”大牛勸我。

“我說大牛你可真會做好人,在這方麵你都可以忍。”我對大牛說。

“初來乍到,少和人結仇的好。”大牛說。

“真夠鬱悶的,來學校第一天就遇到這種氣事。”我憤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