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淳翹起一條腿，仔細把玩著威廉臉上每一絲不易察覺到的表情。
“前任局長在簽署Ⅰ級指令不久後便主動卸職，而新任局長隨即便下達了終止Ⅰ級指令的新命令。你為什麼不執行？”平原淳問威廉。
“我並沒有接到新任局長的命令。”
“哦，是嗎？或者說我認為你接到命令而拒不執行呢？”平原淳反問威廉。
威廉冷笑兩聲，用望著仇敵一般的目光望著平原淳：“風影組長，聽說你精通中國文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句話，你懂，我也懂。”
“不不不，克雷格隊長，你誤會我了。”平原淳開懷大笑，起身衝威廉擺擺手，緩步走到他身邊。“我們隻能是在調查事情的時候做一番推測，我當然相信克雷格隊長是一位服從上級命令的好士兵。所以我猜……如果不是克雷格隊長不執行新任局長的命令，那就是前任局長脅迫你完成他的指令。”平原淳把屁股放到審訊室桌子的桌角上，抱著手肘，俯下身盯住威廉，“你說呢，克雷格隊長。到底是你的問題，還是你前任局長的問題？”
從全世界最精銳的特種部隊裏脫穎而出的威廉·克雷格在一瞬間就明白了風影此番來詢問的真正意圖——他是想借此事件，徹底除掉自己的前任上司——吳啟銘！
“你的話，就像蘇格蘭牧場上羊駝拉的屎一樣肮髒。”威廉一字一句地回應風影。
“哈哈哈，像屎就像屎，幹嘛跑那麼老遠到蘇格蘭去找一頭羊駝。不過克雷格隊長，我倒想問一句題外話。”風影從威廉的身邊離開，踱回威廉對麵的那把椅子旁邊。“你愛惜你手下的警衛隊隊員嗎？”
“每一位警衛隊的成員都是我的手足兄弟。恐怕這一點，準備陷害自己前任上司和身邊同事的風影組長是體會不到的吧？”
“okay，okay。隊長先生你嘴硬，你高尚，我佩服。既然如此，那你忍心看著你手下七八名衝平民開槍的士兵被我送到法庭上接受審判，然後以濫用職權故意殺人的罪名被處以死刑麼？”風影坐回椅子上，繼續把玩著克雷格的表情。
“我手下隻有兩名士兵是接到我的指令後開了槍，怎麼會出來七八個人！”威廉·克雷格從風影那句充滿陰謀的話語中感覺到了不妙的訊息。
“哦，這很簡單，你走了以後，我和我的人又殺了幾位平民，給你補了兩刀。”風影的臉上露出彬彬有禮的微笑，淡定地看著威廉。
“媽的，賤人！我要殺了你！”威廉狂怒地站起身，粗糙的鐵拳在桌子上砸出一個大坑，如同槍擊一般的撞擊聲回蕩在這間密閉的審訊室中。
“省省吧克雷格隊長，你會在帶罪的情況下因企圖殺害公務人員而被我在三招之內以正當防衛的名義殺死。你知道你殺不死我，克雷格隊長。你的咖啡涼了，需要我叫人給你換一杯熱的嗎？”風影的每句話都如同巴掌一樣，給威廉的自尊與底線扇了一記又一記的耳光。
“我願意為此事承擔全部責任！是我下令開的槍！”威廉右手上裂開數道血口，鮮血正蔓延過他的手背滴在光潔的地麵上。“我警告你，風影，不要陷害其他人！”那隻被銬住的右手就這樣淌著鮮血指著平原淳。
“威廉，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本用威脅的口吻說話。你剛才說的我就很想笑了，你以為你逃得掉嗎？如果不是前任局長大人的責任的話，你跟你手底下七八個大頭兵一個都跑不了，你已經是死人一個了威廉。不過……如果責任出在局長的身上……”平原淳起身，伸手把威廉那根筆直地指著他的手指掰回了對方的手掌。“那麼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們最壞的結果也隻是被撤職。你是想犧牲一個，還是想犧牲一群啊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