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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大哥哥1

又是一個平靜的夜,霽昕雪獨自望著星空,忽而,電話鈴聲響起,又是那熟悉的聲音……

“喂,你好……”

“昕雪,是我……”

“呃,知道了,一會兒給你打電話”

時長不超過半分鍾便結束談話內容。

昕雪掛掉電話,撥通了蔣婕兒家的電話,夜很靜,襯得電話的嘟嘟聲是那麼清晰,昕雪在心中默默低數著,生怕電話中出現無法接聽的提示。許久,電話那邊終於有了回應,昕雪低歎一聲,如釋重負般的輕笑著。

“阿姨,婕兒在家麼?能讓她接一下電話麼?謝謝!”

電話那頭停滯了一下,終於等到了那個甜甜的聲音。

“婕兒,你現在有時間麼?古月揚在外麵等你。”

“呃,昕雪,我還有些事沒有處理,沒辦法出去,你看……”

微微一怔,昕雪也不好再勸說什麼,隻好硬著頭皮應著“這樣啊,好吧,那你先忙……”閑扯了幾句,掛掉電話的那一瞬,昕雪仿佛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怕是有人要傷心了吧,任務沒完成,昕雪不免有些失落,渾身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提不起精神,“我是不是很笨額……”苦笑一下,再握起電話,不管結局怎樣,另一邊還是要交代的,於是昕雪又撥通了古月揚的電話。每次都充當信息傳遞員,心血早已習慣。

片刻等待之後,古月揚拿起了聽筒。

“月揚,婕兒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恐怕……”

“呃,我知道了,謝謝你,昕雪。”

“嗯,客氣了,那沒事我就先掛斷了。”

“嗯。”

時長不會超過半分鍾的電話一直都在兩人之間演練。昕雪掛掉電話,靜靜地坐在地上。又是一年秋來到,秋夜是那麼靜那麼靜,天空也顯得空曠了許多,耳邊點點蟲鳴,似乎也宣告著昕雪的孤寂。昕雪抬頭不語,靜靜地看著天空,那裏似乎藏著她的秘密。

不知過了多久,忽而又聽得電話鈴聲響起,昕雪怔了怔,在心中揣測會是誰打來的,不急不慢地走到電話旁,看得顯示的一串數字,昕雪不禁有些驚訝,這又是……有什麼事?

不等完全反應過來,昕雪無力的提起話機,耳邊傳來的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昕雪,你……能出來一下麼?”霽昕雪一怔,頓覺更加驚訝,不禁竟吞吞吐吐起來,“我……”

“我在你家樓下。”

“呃?那……你等我一下!”

匆匆放下電話,昕月隨手拿了件長衫便跑下樓去,夜很靜,隻聽得點點蟲鳴,淡淡的月光下,一抹瘦削的身影靜靜地站立在牆角邊,月光輕撫在那俊美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向上彎彎卷曲,好比洋娃娃似地,昕雪輕輕地走近,用微顫的聲音輕聲詢問道:“你……找我有事麼?“古月揚轉過身,淡淡一笑,不語,昕雪努力尋找話題,企圖打破沉默。

”……需要我再去找她出來麼?“

”不用了,她不一定出得來,讓她先忙吧“

”呃。“——兩個人再度沉默。

”你……快要走了吧?“

”嗯,再過三四天就走了。“

”呃,一路順風。“

”嗯。“

兩人之間沒有太多的言語,多半是停留在沉默中,昕雪早已適應了這一切,他,永遠都那麼安靜。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昕雪花了好長時間都沒有研究明白,他永遠一副平靜的神態,安靜的像湖水般,每個笑容也都是那麼安靜,淺淺的印在臉上,那笑容裏或是帶著一絲苦澀,或是帶著一番釋然,或是帶著一點憂傷,又似帶點無奈……總之,是很難讓人讀懂的類型。這也讓他在無形中添了幾番神秘感。

“我先回去了,你……”久置的沉默被古月揚的一句話打破。

“嗯,時間也不早了,你先走吧,我一會就到家了。”

“嗯,再見。”“再見”

道別之後,古月揚輕輕轉身離去,看著那一抹瘦削的身影,昕雪鼻尖忽而酸酸的,在那抹身影漸漸消失之後,昕雪也轉身回家了。

又是一個令人憂傷的夜……

霽昕雪坐在教室裏,細想著什麼,又是月末,他……應該回來了吧?昕雪悄悄看看婕兒,她今天似乎又比以往開心了幾分,兩個人應該快見麵了吧,昕雪心裏悄悄的想著。

古月揚最近都是月初而行月末而歸,他平時的日程是比較緊的,誰也不清楚他外出的原因,隻不過每年的考試他還是按時來考,且成績一直不錯,一邊到處奔波一邊不忘學業是較難得的吧,其間付出的辛苦也是常人所不曾體會的的吧。

秋季的天氣是那麼濕寒的,中午,點點細雨從天而降,秋季的雨不大,卻提醒著人們注意增添衣物,一場秋雨一場寒還是有道理的。昕雪很喜歡淋雨的感覺,因為這很貼近自己的心情,每當淋雨時,昕雪可以如釋重負般放鬆自己,偶爾嚐著淚水與雨水的混合液體,將一切憂愁放進雨水裏,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呢。

正享受著雨滴的清涼,一抹身影走入眼簾,一個撐傘的少年,靜靜的走向婕兒身邊,婕兒莞爾一笑,與少年邊走邊說著什麼。

真的是他,不錯,是古月揚,昕雪自我感慨著,悄悄低下頭去,不語。雖已是既定的事實,但看見古月揚,昕雪還是免不了要驚訝一番,同時心底竟不禁顫動了一下。是一種鑽心的涼……

每個月的月末,他都會出現,這似乎成了慣例,眾人都用欣羨的目光看向那甜蜜的人兒。是的,他們是那樣般配,以至於所有人都自發性地向他們送去默默的祝福。

昕雪低著頭享受著秋雨的洗禮,眼睛無光澤的盯著鞋麵,鞋子在地上隻輕輕一帶,就甩起些許汙泥,雨日的煩躁感大多由此而來吧?往日回家的路隻需十幾分鍾就可以走完,而今天,卻似乎永遠也走不到頭……今日的雨又一次遮掩了昕雪的淚光,也填補了昕雪心頭的傷痛。昕雪知道,他隻能在自己的生活中扮演一個大哥哥的身份,其他的絕無可能。

他,永遠都是那麼安靜,她隻有在看到婕兒時才會露出那寵溺的笑容,也隻有在看到婕兒時才會多說幾句話,這一切似乎早已成定數。

一場秋雨一場寒,而這秋雨的寒,永遠也不及某人的心寒……

2

轉眼間,已是冬季,滿目皆是一片淒涼之景,光禿禿的樹幹、凜冽的寒風似乎都在嘲笑著昕雪,明知自己是癡心妄想,卻倔強的不肯回頭……

已是寒假時節,有多少個周末沒看到他了,連自己也不清楚,昕雪獨自走在柏油路上,飄飛的雪花狠狠地抽打著臉頰,似乎想將昕雪從迷茫中抽醒。昕雪獨自承受著這份孤寂,那孤獨的背影讓人看了不禁心酸。

昕雪是最喜歡冬季的,尤其喜歡冬天的雪,昕雪很喜歡在雪地裏漫步,紛飛的雪花盡管拂著臉頰,盡管會使人覺得寒冷,但昕雪很欣羨冬季情侶一起漫步。在寒冷的冬季,在雪花紛飛的冬夜,男生會主動的很自然的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女孩身上,將圍巾輕輕係在女孩細細的脖頸上。男孩就想這麼一直把女孩捧在手心裏,為她遮風避雨,那是多麼溫馨的畫麵。

假期出門的時間少了,再加之原本就不容易碰到,如今不知又要到何時才能碰到呢。“我……還能見到他麼?算了,不見也罷,免得自己胡思亂想……”每當一個人的時候,昕雪心中總有兩個小人不斷的對話,一個支持自己繼續守望,另一個則不斷奉勸自己放棄,昕雪便總在十字路口徘徊。繼續還是放棄?正琢磨著,從身邊擦過兩個身影,又是一對情侶,隻見男孩子將羽絨服脫下給女孩披上,寵溺地拂去女孩額上的殘雪……一切正如心中所想的情節般進行……“好幸福的畫麵……”一抹欣羨的微笑顯露嘴角,隨即竟變得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