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博厚厚的嘴唇下麵伸出了兩顆針管一樣的尖牙,那是吸血鬼的標誌,然後,過了幾秒鍾,又再度縮了回去,他開始吩咐手下們進行善後工作。然後,等到變成白癡的三個打手和變成死屍的黑熊都已經被帶走了以後,他卻還留在後麵。
“到底為什麼呢?難道調查員也會失手嗎?這也太奇怪了點兒。”盧博思索著,可在這間狹小的囚室裏,他找不到任何線索。
西弗勒斯的魔法何以失去效果?這個問題對於盧博來說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如果換成了貝坎寧在場,那麼他恐怕立刻就會發現問題何在,或者說,他已經發現了。
“嘿,佩恩老弟,你在聽嗎?”詹姆斯的手指在桌子上用力敲著,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我們隻有兩天來解決這個麻煩,因為接下來就是第一次正式的民意調查,這很重要,不單單對這次選舉,對於以後的競選也意義深遠!我們許勝不許敗!”
“抱歉詹姆。”貝坎寧聳了聳肩,剛剛他接收到一個信號,那是他派在迪迪身上的靈體被摧毀時傳回來的報警,這讓他有點失神。他已經聽說迪迪被抓的事了,他想不出有誰會跑去看守所去攻擊那個白癡。不過,這個意外隻是讓他愣了一小會兒,很快反應過來,向對麵顯得有些急躁的候選人擺了擺手。
詹姆斯的急躁是有理由的:自參選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的他,這一次終於遭遇了麻煩,而且不同於簡單的資金缺口,這一次的麻煩,甚至是金錢都不能解決的,可是偏偏,再麻煩到來以前,他沒有一點準備。
事情說起來完全是一場意外,大約兩個小時以前,詹姆斯在哥倫比亞大學的操場上發表了一場演說,演說本身是成功的,他談了上帝、談了愛、談了勞工的處境、談了民眾的安全、談了我們所居住的地球越來越悲慘的命運,最後他談了作為負責的政治人,應該如何改變這一切,他的演說贏得了老師和學生們的一致好評,然後,問題來了。
自由提問時間,而那個發問的,甚至是一個連手都沒舉的,嘴裏還嚼著口香糖,卻已經大了肚子的小女生,她問,女人應不應該擁有墮胎的權利。
一個把詹姆斯逼到了死角的問題。
作為一個合格的福音派基督徒,詹姆斯可以打著上帝的旗號宣揚勞工權利;可以以民眾安全為訴求來加強槍支管理;可以從全人類的利益出發大談環境保護,他可以做很多事,可是婦女的墮胎權利,這一步走得實在太遠了……
這是一個注定要發酵的問題,無數女權主義者——上帝保佑,紐約有很多這樣的家夥,而且,大學還是她們活動的大本營——都在等著他的回答,然而,他注定不可能做出讓她們滿意的答複,作為合格的基督徒,任何時候戕害生命的行動永遠都不能成為他的選擇,那是一個會徹底毀掉他在共和黨中位置的選項。
雖然在現場,詹姆斯依靠傑出的口才煽動起小女孩的愛心,讓她打消了墮胎的念頭,可他知道,等這件事見報以後,他肯定得不到女權人士的好評,偏偏,這裏不是中西部那些民風保守的小鎮,在紐約,那群人有著巨大的能量,偏偏,距離第一次大規模民意調查隻剩下兩天,這麼短的時間,改變競選方針已經來不及,可傷害一個競選人的名聲卻足夠了。
“必須有一個補救措施!”詹姆斯敲著桌子這麼說。
“那麼,有什麼方案嗎?”法師攤出了右手,他知道候選人肯定有了一個方案,否則,這種事不會找到他的頭上,“你的顧問們怎麼說?需要我做什麼?”
“好夥計佩恩!哦,你真是聰明,我這麼說過嗎?那就讓我再說一次吧,你真聰明!”短短的一瞬間,什麼急躁、困擾,都從詹姆斯的臉上消失的一幹二淨,他大笑著,很鬆弛的樣子,甚至把腳架到了寫字台上,“聽我說夥計,等到當選以後,我想我應該換一張辦公桌了,一張複古型的如何?你喜歡肯尼迪還是約翰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