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絕望(1 / 2)

第六十八章,絕望

當天,花錯倒在演武大殿上,睜著眼睛,看著還有三分之二沒有清掃的玉璧,那灰蒙蒙的玉璧似乎化成了一道心魔,會在花錯三十年後的噩夢中不斷的出現,那一刻,花錯印堂上的黑氣幾乎已經快要燃燒了,隻是,卻沒人能看到。完全的虛脫花錯是被胖子當夜找到的,當時年僅十九歲,卻已經身經百戰的胖子哭的就像個孩子,那胖胖的手臂緊緊的抱著花錯,把花錯緊緊的按在自己肥厚的胸脯上,不住的說著什麼,隻是花錯聽不到,他一個字也聽不到,他的心神像被摧毀了,雙眼空洞的看著那一半灰蒙蒙的玉璧,從那天開始,一向大手大腳花錢的花圓,變的無比吝嗇,因為花錯的法袍隻穿了三天就被四周衝擊的勁氣吹破了,花圓必須每三天就為花錯準備一件品質足夠的法袍,普通的衣服沒有內息防護,在演武場那種環境幾乎一瞬間就會被吹爆,要是花錯在這種狀態下裸奔,以花錯此時的心性狀態一定會自殺。花錯從那天開始就沒再笑過,盡管花錯現在什麼都說不出,但花圓也知道,花錯此時就是能張嘴也不會說出一句話,花錯每三日換一套道袍,然後默默的去清掃,三天一套上品法袍,花錯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牌的雜役了,這樣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花圓驚訝的發現花錯的道袍破損的越來越嚴重,而花錯也顯的越來越虛弱,每天回到木屋後,倒頭便睡,似乎虛弱的馬上就要昏倒了一樣,花圓偷偷的去看花錯在演武場清掃,為什麼要偷偷的,因為花圓覺的花錯不會喜歡熟悉的人看到他此時的樣子,花錯還是如同往日一樣清掃,全身沒有一絲勁氣的花錯,迎著釋放著通天劍意的演武場,如同一隻在暴雨中飛翔的海鷗,驕傲而高潔,花錯處在滿天的勁氣中,剛開始是雙袖,不住的吹鼓動蕩,然後慢慢的蔓延到全身,全身的道袍也不住的抖動拍擊,將四周的所有勁氣全部消融打散,這一招,花圓知道,是花錯鐵袖功中的一種高估應用折衣勁,擅長消融散亂勁氣,而此時,花錯全身上下一點氣勁沒有,竟然被他純憑肉身施展出這種奇妙的絕學,這明顯是花錯修為再進一步的表現,而花圓看不出的是,這一身勁氣的吹打拍擊,其實也不是真的全部都消散了,隻是消融了一部分,而剩下的勁力,卻全被道袍化為一道一道力量抽擊著花錯的全身每一寸肌骨,如同錘煉鋼鐵一樣,一點點的將其中的雜質與不足擊散,再被先天功強大的養生滋補效用重新鑄造,變的更強大,鮮活,而充滿生命力,花錯自己也慢慢的感受到這種變化,昔日的花錯的確強大,劍術強大,內力精純,修養深厚,意誌堅強,所以他在煉氣期幾乎就沒有麵對過足夠傷害他的對手,肉身被養的太好了,如同一隻肥大的家豬,雖然肥大,卻大而不當,虛的可以,全然沒經受過半點的錘煉,而此時,花錯在這種用不上劍術,用不上內功,甚至用不上腦子經驗的極限環境下生存,肉身受到了無比的錘煉,如同一隻家豬衝出了豬圈,在山林間自由的奔跑傲嘯,吃的不好但吃的滿是營養的食物,甚至還能吃得到肉,於是,白嫩的家豬,膚色一點點的變黑,獠牙一點點的伸長,漸漸的變成了一隻在山林這中連老虎黑熊都畏懼的勇猛野豬,花錯,變成野豬了。一年後的花錯,依然在劍堂中清掃著玉璧,隻是卻與年前大不相同,此時的花錯肌膚透出一股健康紅潤的膚色,周身肌肉緊湊都帶有一種如淵如怖的恐怖,盡管周身氣勁全無,但透露出的氣息卻似乎比昔日全勝時還要強盛幾分,甚至連旁邊經過的劍宗弟子們,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畏懼,感受著四周人的眼神,花錯覺的,今年,也許六極真人就會記起他了。隻是,煉氣與金丹的思維差距又一次讓花錯認識到了什麼叫做絕望。在這一年中,每一夜,花錯印堂之上的黑焰都在不住的壯大,吸住著花錯的真息氣血,幾乎都快要化成實質,最後,收斂成一個漆黑的圓蛋,隨著花錯的心髒不住的跳動,似乎已經有了生命,孕育著一個絕世的凶胎,而,花錯對此似乎全無所知,又是一天清晨,花錯起來,卻幾乎站立不穩,花錯扶住身旁的桌子,看著桌子上的鏡子,幾乎不相信自己眼睛,臉色青白,似乎久病未愈,眼眶黑陷,如同將死之人。花錯慢慢的握住拳頭,閉目冥想,憑借著精湛的修行,他能隱約的感應到自己全身的內力氣血甚至於心力意誌都在不住的流失虧損,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花錯在心中浮現出六個字————天人衰,大寂滅。武修丹師的金丹劫與修真的雷動劫不同,武修士的金丹之劫卻是傳說中仙人將死時的天人五衰,蓬頭汙垢,身體腐朽,精神寂滅,氣血兩虧,意誌崩潰。“但天人五衰可是金丹大劫,老子才煉氣期呀,不用這麼玩我吧。”這個念頭在花錯心裏不住的翻騰,隻是慢慢的連花錯心中念頭都被漸漸的剝奪,印堂上的黑焰翻騰,收攝著花錯全身的氣血精力,甚至包括念頭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