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紛亂(2 / 2)

更有那些嫖客,從屋中出來瞧熱鬧,或大笑,或議論,還有躍躍欲試上前幹架的,一個個興奮莫名。

院中登時大亂。

卻說林錦亭吼完那一嗓子退出去,杜賓一手打飛了香蘭手裏的枕頭,正此時,香蘭在淚眼中隻瞧見屋內呼啦啦湧入一群人,正中正簇擁著林錦樓,隻見目光冷冷的,仿佛兩支毒箭,神色冷峻平靜,僵著那臉,如同萬年不化的冰封雪山。

香蘭說不清自己心底裏是覺著自己得救了還是一股莫名的失望,她害怕杜賓,卻也怕林錦樓,如今他兩隻眼裏都是戾氣,比上次要掐死自己時還要可怕。

杜賓卻已是傻了眼,他腦子嗡嗡得厲害,勉強保持一點清明,便要拉香蘭做人質,伸手去摸炕上的劍,正在這個當兒,林錦樓忽然發難,一個箭步搶上前,喝了一聲:“留下命來!”一拳搗上去,“喀嚓”一聲,杜賓的麵骨麵折了。

香蘭嚇得在牆角縮成一團兒。

那杜賓也有幾分身手,揮胳膊便要抵擋,林錦樓早已大怒,提著他那手臂,用力一掰,生生將那胳膊在關節處扭斷,疼得杜賓一聲慘叫。

林錦樓容色平靜,可他早已氣壞了,直氣得頭都暈了一暈,他萬沒料到會在這種情形下找著香蘭,隻見她一身衣裳將要被撕爛了,披頭散發,臉上還有幾個碩大的巴掌印兒,一張白玉樣的小臉兒都腫了起來,林錦樓一想便知方才將要出什麼事,惱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額上的青筋都要蹦出來。他對跟來的屬下道:“都給我出去!把門把嚴了!”言罷揮手便搗,他一身功夫乃幾任名師教出,一雙拳剛硬似鐵,尤其他怒火狂熾,抓著哪兒打哪兒。杜賓先前還欲抵抗,可先前已挨了香蘭一枕頭,就已經有些不辨東西,被林錦樓三拳打下去,杜賓便滿臉是血,無聲無息的暈死過去。

香蘭已經嚇呆了,林錦樓出拳又快又狠,臉上神色陰毒,拳到之處便可聽見骨頭“哢哢”的脆裂聲,卻仍給杜賓留半口氣兒,讓他活活疼死。

此時林錦亭在門外頭高喊道:“哥,打夠了沒?弟弟給您沏杯茶,您喝一口潤潤喉再打?”

林錦樓方才停了手,不耐煩的直起身子,又變成那一派從容優雅的林家公子,對香蘭道:“就是這小子把你弄成這樣兒的?地上躺這位是怎麼回事?”

香蘭渾身哆嗦,淌著淚兒說不出話,仿佛被大貓按在手掌心兒裏的小耗子,形容甚是可憐。

林錦樓愈發惱恨,將香蘭拎起來怒道:“叫你跑!叫你跑!遭這個罪是你自己個兒活該!”

香蘭可憐兮兮的抹眼淚兒,眼淚嘩嘩掉下來。

隻聽門口又有人悠悠道:“行了,人既然找著了,你也消消火,趕緊的帶了去罷。”這聲音聽了耳生,不知是誰。

林錦樓深吸一口氣,滿腔的怒意往下壓了壓,他一鬆手,香蘭又癱倒在地上,他嗤笑一聲道:“瞧你這點出息,這這個膽子還敢自己長腿兒跑了!”香蘭生怕林錦樓打她,低著頭大氣兒都不敢出。這廂林錦樓已脫下身上穿的鶴氅,又把香蘭拎起來,從頭到腳那麼一圍,包得密不透風,一彎腰便將人整個兒扛了出去。

院子裏一團亂糟糟的,林錦樓虎步龍行,扛著香蘭來到外頭,不知誰已趕來一輛馬車,林錦樓將香蘭便扔在馬車裏,一把放了車簾。那人又踱步過來道:“怎麼著,鷹揚,找著你表妹了?”鷹揚是林錦樓的字。

“找著了,我先走了,這事兒你幫忙料理料理。”

“放心,放心。”

林錦樓又惱得深深吐一口氣,那人又笑道:“鷹揚,你平日裏不是挺憐香惜玉的麼,別罵人家了,多哄哄。”

林錦樓咬牙切齒道:“真他媽是冤孽,就數她能添亂,如今更長了精了!”語氣又軟下來些,道:“這事虧得你,回頭我再謝你。”

那人笑道:“都要成姻親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原來此人正是永昌侯袁紹仁。

林錦樓道:“趕明兒個你來我那兒,我讓裏頭那死丫頭片子親自給你敬酒。”一矮身上了馬車。

香蘭已經掙紮著坐起來,受驚的小兔兒一樣縮在角落裏,林錦樓也不瞧她,隻鐵青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