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編後記(1 / 1)

於照(1889-1959),字非廠,別署非闇、非庵,又號閑人、非心、今是等,山東蓬萊人,母係為愛新覺羅氏。於非廠幼時讀過私塾,1908年入滿蒙高等學堂,1912年入北京師範學校學習,一年後任教於北京市立第二小學、北京市立第一中學,1927年辭去教職。以後又任北京《晨報》《北平晨報》編輯,同時向民間畫家王潤暄學習繪畫、研製顏料及飼養昆蟲的方法。1935年到故宮古物陳列所(今故宮博物院)工作,臨摹、研究了故宮收藏的大量繪畫,打下了堅實的傳統繪畫基礎。此時擔任古物陳列所附設的國畫研究館的導師,並先後任教於北京師範學校、京華美術專科學校、華北大學、北平藝術專科學校。1936年在北京中山公園舉辦首次個人畫展,1938年與張大千組織畫友成立春明畫會,先後舉辦過四次展覽。1939年於《新北京報》主編《藝術周刊》,1946年在《新民報》北平版主編《北京人》副刊。1949年後,相繼擔任中央民族美術研究所研究員,北京中國畫院(今北京畫院)畫師、副院長等職。

於非廠長期任北京《晨報》記者、美編,不僅是著名畫家,還是一位著名作家。所撰《都門釣魚記》《都門藝蘭記》《都門豢鴿記》和《都門蟋蟀記》,可並稱《都門四記》——這並非是編者代擬,實乃出自於氏的夫子自道:“往者不自量力,舉所知為《都門四記》(豢鴿、釣魚、藝蘭、蟋蟀)。”(《釣魚答客問》,載1932年5月23日《北平晨報》)

《都門四記》最初均連載於《晨報》,其中《都門釣魚記》《都門藝蘭記》《都門豢鴿記》1928年5月由北平晨報出版社出版單行本,收入本編的這三種即以當年的初版本為底本;而《都門蟋蟀記》則未出過單行本,並且是一部未成之作。按作者當初設想,作品擬由“形性第一”“種類第二”“蓄養第三”和“排鬥第四”四部分內容組成,1928年1月31日至1928年5月31日在《晨報》上連載十七篇後,已完成前兩部分,而未能全部寫完的原因,他在1928年10月30日發表於《新晨報》的《華萼樓隨筆·五十》中曾作解釋:“吾草為蟋蟀之說,不獲卒吾篇,而《晨報》停刊,吾將來仍須卒成之。”但遺憾的是,之後未見他把這部作品補寫完成。現在我們隻能將《晨報》上連載的十七篇彙編在一起了。此外,《都門釣魚記》出版後,於非廠意猶未盡,又先後在《北平晨報》發表《釣魚記補遺》(連載五篇)、《釣魚答客問》(連載四篇)、《釣竿》(連載三篇),對舊著中未能周全者加以補充。本編把這部分作為《都門釣魚記》的附錄一並收入。

王世襄說:“一九二八年於非廠先生《都門豢鴿記》問世,日手一冊,讀之不輟。”(《〈明代鴿經清宮鴿譜〉序》)“於氏對此文禽,情有獨鍾,甘為鴿奴,事必躬親,故所記皆得自經曆感受,彌足珍貴。”(《於非廠都門豢鴿》)《都門豢鴿記》還曾有英譯本。其實不止豢鴿,於非廠談及釣魚、藝蘭、蟋蟀,也是基於個人經驗,升華而為學問之作,迄今仍為相關領域著述之翹楚,向為留意舊北京風土人情的讀者所關注。

征得周作人家屬同意,將周氏1950年3月20日發表於《亦報》的《於非廠的筆記》一文作為本編代序。知堂說:“於君在北京是以字畫和印出名的,但是在我的意見上最推重的乃是閑人的文章,因為這個我還比較的知道一點,對於書畫實在是個外行。閑人的那些市井小品真是自有他的一功,鬆脆雋永,沒有人能及,說句俏皮話,頗有他家奕正之風,可以與《帝京景物略》的有些描寫競爽吧。”洵為知音之言。

此次編訂,除改正個別明顯的排植錯字、漏字外,為保存語言的曆史風貌,對於一些當年的用字習慣與今天有所差異者仍按原樣排印,這是需向讀者進行解釋的。

本編得以順利出版,止庵先生出力甚多,山東畫報出版社的徐峙立、懷誌霄兩位同誌也付出了辛勤的工作,在此一並致謝。

趙國忠

二〇一二年四月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