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來年,秦艽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讓人用捆豬扣給捆得死死的一點兒都動不了。嘴裏麵塞著的不知道是臭襪子還是抹布之類的東西,就那麼惡心吧啦的堵住她自詡跟舒淇一樣性感的嘴,這讓她很不爽,非常不爽,非常非常不爽!
哎——等等——
不對啊!
剛剛她都幹嘛來著?
對了,剛才她不是跟小夥伴兒在大排檔吃烤串然後跟人火拚來著嗎?那畫麵還清清楚楚地從腦海中閃過呢——
隻見自己拎起一把椅子直接甩在了對方老大身上,小夥伴一個掃堂腿又將對方叫囂著的小嘍囉掀翻在地……於是十幾個人很快就用擰麻花的姿勢扭打在了一起。
想她秦艽混社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麼陣仗沒見過啊,這點小架那還是灑灑水的,所以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在她秦艽無數次的打架鬥毆生涯中,她的戰績是,99+1次戰敗各路人馬。
哦,多加那一次,就在今天。
哎——再等等!
是不是落下點兒啥事兒啊?
當時……當時大家打完架很是興奮,抱在一起大呼小叫,她絲毫沒有注意她身後晃晃蕩蕩地站起來一個敵人,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聽“啪”得一聲兒,啤酒瓶子便碎了一地。
好像有點兒小幸運哈,她被開瓢了——
哎呦我去,這回可算是丟人丟大發了。秦艽暗自搖頭,心中還有那麼一絲絲的羞愧。
可是可是,她這腦袋,好像不是很疼啊。
就說曾經打架的時候她無數次地跟小夥伴們吹噓自己練過鐵頭功,可是那要是真的挨了那麼一下子,那不見點兒血,好像也對不起廣大人民群眾吧?
再瞧瞧周圍黑漆漆的環境,嘖嘖嘖,怎麼看怎麼不對啊。
按照她的設想,她被開瓢了以後,她的兄弟姐妹們必然會群起而攻之,然後一個個哭天抹淚兒把她送到醫院搶救,最後等她睜開眼睛之後就會被一群腦袋圍住,呼吸都困難!
但是眼下是怎麼回事兒啊?這周圍烏漆抹黑兒的,啥也瞅不見。更何況她這被捆得這麼嚴實,難不成自己這小團夥已經被團滅了?
老天爺,不至於這麼慘吧?!
秦艽越想越急,那繩子就越掙越緊,現在的情況好像是,她的頭確實不疼,但是手腕是真真兒破皮了。
“老爺,您這邊兒請……”
聽見有人來了,秦艽瞬間躺了回去閉眼裝死。
這時候,門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隻聽“吱嘎”刺耳的一聲從門口傳來,木質的房門被推開,而那腳步聲也越來越清晰了。
率先走進來的是一個小丫鬟,梳著左右對稱的雙髻,末端點綴了兩串珠子,頭發烏黑,與潔白的小臉形成對比,年齡雖小卻別有一番滋味。
那丫鬟提著燈推開門走進來立在了一旁,而在她身後走進來的正是個年齡約摸五六十歲的男人。這人一身深藍色衣袍穿著考究,梳著平整的四方髻,蓄著長長的胡子看起來頗像一個老學究。
“趙大人,您瞧瞧,這姑娘行不行?”
說話的人是個老嫗,瞧著大約四五十歲左右的模樣,穿著一身粗布麻衣,頭上圍了塊磚色巾布,臉上蠟黃粗糙,卻堆著一臉的諂笑。
趙大人一手握拳背後,一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就著那小丫鬟的燈光瞧了瞧秦艽的臉蛋兒,皺著眉頭仔細打量了一番,過了好半晌這才點了點頭。
“嗯,是不錯。”
說完這句話,趙大人給麵前的小丫鬟遞了個眼色,那小丫頭躬了躬腰便提著燈籠走到了老嫗跟前。
“王婆婆,這是我們老爺給您的。”小丫鬟從袖口中掏出了一袋銀子,往王婆身前遞了遞。
那王婆看見這鼓鼓囊囊的一袋,瞬間眉開眼笑,連呼了三聲“多謝大老爺”之後便伸手就要去拿。
結果還沒等她摸到那繡著精致花紋的荷包布料,就見那小丫鬟將手一收,愣是讓她連荷包的邊兒都沒摸著。
王婆被這丫頭的行為弄的有些吃驚,卻不敢得罪,於是隻得笑著問她,“姑娘,您這是……”
那小丫鬟抿嘴笑了笑,伸手撫了撫那荷包上的花樣,“王婆婆,你是知道咱們這兒的規矩的。出了這個門兒,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可千萬要仔細著。萬一明兒我們老爺聽見什麼嘴碎的嚼舌根,可必是不會那麼好說話的。”
王婆聽見這話心中一驚,連忙跪在趙大人跟前俯首磕頭,低眉順眼。
“趙大人,您就放心吧,我王婆做這一行少說也有十年了,道理我自然曉得,必然不會壞了您的規矩。您家小姐生得如此美貌,十裏八鄉那是都了解的,此番我找來這麼個姑娘也是費了不少心力的,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