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張徹的節奏來,行程規劃便要明晰得多了,二人上午禦劍趕路之後,下午就幾乎在休憩與練劍之中度過,他說要為之準備,倒實言不虛,有一個正統的修士,他也能學到很多法門運用的技巧。
總而言之,張徹拚命汲取著正統修真知識,並不斷習練雲淩教給他的淩塵劍意第三式三生七世。
偶爾興致上來了,他也會策馬馳騁,淩曦顏則在一邊遠遠地看,跑了會兒,他就索然無味地還馬於人,原來古時候策馬顛簸,舟車勞頓當真不是虛言,騎上馬緩步就能感覺到它的骨骼運動的軌跡,真要跑起來,還真是能給人顛得肌骨不適,五內翻騰。
烤的東西吃久了,他也會在淩曦顏奇異的目光下從儲物空間中拿出鐵鍋菜板,抓來幾條鮮嫩的黃辣丁,剖好醃鹽,炒薑爆香,再煮水下鍋,慢慢煨製,湯色乳白後盛碗。魚湯鮮美,魚肉入口即化,這也是後世做法。總之據淩曦顏評價,這東西比烤肉之類更合她口味。
朝夕相處,立場也不再像當初北嶺那般對立,二人的態度竟融洽起來,少有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跟著他大飽口福之下,淩曦顏對他的修行常識提問也超乎尋常的耐心,甚至有時候他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度,和與這個世界的人截然不同的思考方式,那格物致知的邏輯回路,也帶給了她很多啟發。
於是,他們並肩趕路的時間多了起來,再不似幾日前那般,她在前漠然獨行,隻留給他一個冰冷孤傲的背影;他在後無所用心,更專注於思考無名道卷由魔化道的具體方法。二人互動增多,張徹也受益匪淺,在東都汴梁地牢裏構思出來的那個模糊概念,終於有了個具體的大概操作辦法,隻是有些地方尚不明晰,況且修為不夠,他也就暫且擱置。
饒是如此,在雲淩偶知他進度的時候,也是好一陣沉默。
饒是淩曦顏不知他修行究竟進度,都已經對其天資頗為心驚,更不必說此時的雲淩了。單單論修行速度而言,恐怕他真的是萬古無出其右,隻是要達到某個程度,恐怕便不一定的了。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天才,湮滅在曆史塵埃中的也太多太多,真正芳華綻放的,也不過寥寥那麼幾人罷了。
天地如逆旅,所幸還有一個陪遊,張徹過得也挺愉快,至少比在北嶺寒潭三月愉快多了,人終究還是一種向往美好享受分享渴望交流的社會性生物。
不順的事兒當然也有,他的天資似乎隻體現在可以用後世理論解釋的東西上,對於淩塵劍意,他其實就鍛煉了很久,直到現在也摸不到雲淩的高度,更不必說媲美葉一辰了。而對於雲淩授予他的三生七世劍,也基本沒什麼頭緒。
劍意,劍勢,劍氣,劍力,劍招,劍式,劍罡,劍術,劍法,劍心,劍丸。
劍心通明,練劍成絲。
他達成了此二者,但也僅僅隻有這兩者,有了修習淩塵劍訣的最低資曆,三生七世劍的真元軌跡,施術要訣,乃至劍法手段,他都已清楚,但始終無法真正使用演示出來。很明顯,此劍式的真諦,他還一點沒有摸著。
自然,有淩曦顏這麼好一個陪練,他們平時也是過手過的,雖然寰辰北鬥劍訣七式照樣是重在星衡之力,劍術偏輕,好在她本身也資質非凡,倒也給了他一些啟發。但當張徹使出練劍成絲,劍丸之術後,她就完全無法再為他指點什麼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