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綺斟酌著言辭,看著他臉色,將自己的來意和盤托出。
五域鬥法會,三十年一屆,輪轉舉辦,這次輪到東荒,說白了也是一種政治公關手段。吸引前來參加的修士包囊眾多,天下十門,五朝皇子郡主,都有可能參與,隻是修齡必須限製在二十五年以下,而修為必須在元嬰以上,這就很大程度上抬高了門檻,變成了天才之爭。揚名立萬,提高聲望,這是無論五朝還是十門,都想爭取的事情。
原本陳雪綺對白晨的期望也沒有如此高,但他前些日子竟能敗退神火教此代首席,著實讓東荒震驚,那可是天下十門之一的首席。
換句話說,天下十門,五朝一代,再算上一些奇才,年輕優秀翹楚,也不過二十人,而白晨竟已能躋身其中,這是何等的人才?
從這個角度來說,發現白晨,其實也給陳大小姐在家族中的聲望,又高了一個台階,原本有些旁係和一些執著於性別的非議,都消散了許多。
所以陳雪綺要趁熱打鐵,既要發揚陳家,又要讓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和話語權徹底穩固下來。
“白某盡力而為。”
白晨沒有誇下海口,也沒有別的表態,隻是如此。
然而當日對神火教首席之時,他也是這句話。
陳雪綺很滿意,淡定穩重,這才是一個成熟應有的回答,本來此行便沒有打算要他下軍令狀,一個客卿長老,陳雪綺覺得自己給的要求已經有些越界,所以能拿到一個應諾,她已經很滿意了。
“那麼沒有別的事,我便先告辭了。”
事情圓滿,陳雪綺見氣氛也差不多了,便要起身告辭。
“還有需要麻煩的一件事……前些日子拜托大小姐尋來的雪寒草,能不能……再麻煩送來一株?”
有些遲疑,白晨斟酌著緩緩開口道。
陳雪綺訝異之下,忽地想起方才進門之時隙空幻對自己抱怨的種種,一時間整個表情都怪異起來,包含著詫異,恍然,肉痛和好笑的神情,讓她竭力想要保持平和恬靜的臉都忍不住有些抽搐了……
“……白長老所咐,不日自然有人送來。”
好不容易將笑意抑止下去,看見他有些發黑的臉色,陳雪綺差點兒又笑出來,微笑著應下此事,她才稍稍舒緩。
出門的時候,她似想起了什麼,麵色鄭重起來,語氣也稍嚴肅道:“過些日子我將去濱海一趟,鬥法會開始前一定會趕回來。但這段日子我不在,難保會有家裏的一些其他長輩惹事刁難,還望白長老保持克製……一切由我回來,自然會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
白晨微微點頭,白發如雪,青袍微動,他自然是知道大家族裏這些貓膩的,事實上若不是他方晉出竅,還沒有真正能保全家族的能力,恐怕這一次鬥法會,他便不會以陳家,而是以北嶺白家的名義參加,揚名天下,真正實現發展家族的宏願。
所以相對來說,他反而對陳雪綺此次去意有些好奇,按理說鬥法會開展前夕,諸多事務,她不該輕離的。
“有什麼事需要我效勞嗎?”
白晨用另一種方式提問出來。
“倒不是什麼麻煩事兒,隻是需要我親自前去驗證罷了……讓白長老見笑了,其實是濱海地域,最近出現一位巫女,四處遊走,似尋人,似問路,然而據回報的消息說,其修為高深莫測,出竅的護法都沒有看出根底來。無奈濱海是川青郡內,也是我陳家轄區,這種事情,也隻能讓小女子親自前往了。”
無奈地笑笑,陳雪綺眼底有絲不易察覺的疲色掠過,告禮過後,便離開了竹樓。
白晨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白發輕揚,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