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來了麼……現在你有什麼感覺?”
雲淩清傲的身形浮現在旁邊,麵上一絲複雜未去。
負手立於原地的張徹,眉宇間多了份軒昂,蹙皺間,又添了分別樣的邪魅。
如果說之前元嬰的他,明心見性塑骨徹魂之後是如凡人般的光華盡斂,讓人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出奇的地方,細看之下卻能發現自有一番傲骨的他其實並未返璞歸真。
那麼現在的他,一舉一動間便有了那麼絲自成一格的魅力,這與雲淩相似而又不同,倒也不是真的魔氣四溢那般張揚。
“感覺當然是大不相同,一時也難以說得明白。倒不是我之前料想的那樣性情大變,但是很多東西無形間開闊了很多,這種隱性的變化,來得讓人難以察覺而慢慢改變,倒是更讓我憂心。”
張徹淡淡皺了皺眉,感應了一下丹田那之前出體,已經與那些濁氣交纏不分彼此,眉目間少了那恬淡安然的道韻,也不似被濁氣汙染惡化之前猙獰麵容的崩壞,而是一手放於盤坐腿上,一手掐訣在胸前,那些圍繞的淡淡濁氣,被它一一煉化轉換為純粹的絲絲縷縷邃黑,原先體內飄渺如霧的真元,此刻也再次如旋照之時那樣有些變成了流狀的真氣,然而這帶著暗色的粘稠液體,自然又遠非那真元可比的了。
“自然,我之前便警告過你,這種過程是不可逆的。不過既然你已入魔,我也不多言了,方才方圓百丈自然而積累許久的底蘊和靈氣,被你徹底汲取幹淨,鞏固境界後,現在已是真正踏入了出竅之境。”
雲淩麵色複雜道,他當年三年分神,知道這其中的險惡與艱難,張徹入魔之時,隻是詢問了他方法,並未讓他旁觀。此刻他看著那已經徹底在之前出竅離體,受風日與濁而自若的元嬰,自然知道在那黑色霧氣中,他受了多少苦。
不過他並不知道的是,對於張徹來說,那如火灼風裂的寸寸刻骨之痛,雖然難以忍受,但相對於之前的元嬰心魔,其實並不算得什麼。真正讓他惶然的,反而是那種對於改變後需要麵對的未知。
“雖然不可逆,但至少我現在還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想要什麼……至少,這個改變的主動權,還握在我自己手裏。”
張徹低頭,握了握拳頭,抬頭問他,那眸子中的深邃,不似金丹時那樣璀璨如星空,不似元嬰時那樣淡淡若凡人,而是帶著一股子仿佛要將人吸進去的魔力般,深不見底。
“現在的我,可有在那通緝令下自保的能力?接受那些通緝令前來的對手,有多少我對付不了的?你不要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也是那樣,之前高不可攀珍之如金的對手,在到了這個高度之後,也會猶如滿地跑的爛白菜一樣爬出來。”
“軒雷一門,合體有一個,分神有三個,被我殺了兩個。出竅的長老十四個,我殺了五個,廢了三個,元嬰的精英弟子十三個,除了紫寰全被我殺光了。其餘的,不說也罷。”
雲淩淡淡掃了他一眼,繼續道。
“這九州大陸,五朝人族,合計起來,也不過四五億,能修真者千裏挑一,能金丹者十而二,能元嬰者,十個金丹中能出一個就了不起了,至於出竅,亦是如此。分神,合體,順而承之。渡劫大乘,那是不可以概率計數之人。所以這浩浩九州,按此例算,也不過兩萬元嬰,兩千出竅,兩百分神,二十位合體。不過元嬰便已能歲逾五百,曆代積澱累計下來,除去些爭鬥或其餘意外死亡的,也不過五萬元嬰,三千出竅,四百來位分神,一百多合體之人。渡劫大乘太過隱秘不可察知,想來也是極少。那元嬰兵解,千難萬難才能修成散仙還要一千年一劫的,便更是少了。”
“所以你想想,那吳解之師,當年一戰,便是殺了上萬元嬰,一千多出竅之人,近百名分神,十餘位合體,更不用說還殺了十位渡劫,兩位大乘和兩位散仙,是有多麼強悍。”
“一百年前,魔星降世,又殺了無數元嬰,九百出竅,九州實力元氣大傷,加之殤、殉現於天地,這才無奈關閉九州結界,斷絕海外聯係。所以你說的那樣的情況,基本是不可能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