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婦人想不到顧氏會這麼說,愣了一下,結結巴巴道:“大姐,你這是,這是不想救大爺嗎?”
她扯開喉嚨哭喊道:“大爺可是你的親兄弟啊……”
那邊被孫閻王抓著的顧瑞林也哭號道:“大姐,我是你的親弟弟啊,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我被人砍死嗎……”
顧氏坐在床沿上,漠然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這時候你知道我是你大姐,知道你是我親弟弟了。”
她扭頭看著孫閻王道:“敢問這位爺,我這弟弟怎麼欠了你這麼多錢的?”
那孫閻王似乎也對她的冷漠有些驚訝,下意識地朝顧瑞林臉上看了一眼,眼神變了變。
知秀看在眼裏,心頭一動。
孫閻王貼著顧瑞林脖子的刀挪開了一絲,嘴裏則答道:“你們顧家酒樓虧空,這小子便問我借錢,嘿嘿,孫二爺急公好義,借幾個錢周轉又有什麼打緊。不過借了我錢的人,可沒有敢不還的!”
他眼睛露出一絲狠戾,用刀比劃了一下。
雪亮的刀鋒反光,眾人仿佛都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涼,往後縮了縮。
“……因為,敢賴賬的人,下場隻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說到死字的時候,孫閻王刀鋒一比,舌綻春雷,震得人耳朵都發顫,而那刀鋒則再一次逼到了顧瑞林脖子上。
顧瑞林登時嚇得麵無人色,一味號道:“大姐救命!大姐救命!隻要三萬兩,三萬兩就能救我的命啊!大姐!”
那紫衣婦人眼珠子一轉,也猛地朝顧氏磕起頭來:“大姐救命,大姐救命!”
顧氏仍舊無動於衷。
孫閻王便對身邊的打手們使了個眼色,打手們立時吆五喝六,抓了顧家的男男女女逼債。
“不還錢,拿命來抵!”打手甲抓住了顧家的一個男人,一個耳光便拍在他臉上,那男人立時哎呀叫喚,他不叫喚還好,一叫喚,一堆拳頭落下來,登時把他打了個鼻青臉腫。
打手乙嘿嘿笑起來:“就是,沒錢就把他們家的女人賣窯子裏去!”手裏抓住了顧家的一個女人,先在臉上摸了一把,緊跟著便往她身上胡亂摸去,那女人登時尖叫起來。
“哈哈,我看這小女娃也不錯,正好帝都的貴族老爺們都好這口……”打手丙一把撈住了顧家的一個小女孩,就是曾對知秀說漏嘴的那個小女孩兒,將她夾在胳膊窩裏,擰她嫩嫩的小臉蛋,一把下去便紅了,小女孩哇哇大哭起來。那女孩兒的娘頓時急了,但卻被另一個打手纏著沒法子去救。
這些打手們都是市井混混,最擅長找茬逼債,知道普通老百姓最怕的是什麼。顧家人被他們這一威脅,頓時都嚇得不得了,紛紛大喊起來。
“大姐救命啊!”
“侄女兒,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嬸子你就拿出錢來吧……”
一時間叫什麼的都有,顧氏對一個顧瑞林還能硬起心腸,但一群人在她麵前被騷擾,尤其是被幾個打手圍著的那幾個婦人,衣衫都被扯亂了,露出白花花的皮膚,她頓時又急又氣,大叫起來:“住手!住手!”
但她身子虛弱,這一氣急攻心,便愈發地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阿桑,阻止他們!”
知秀終於看不下去,大喝了一聲。
她話音剛落,阿桑便如蓄勢已久的猛虎一般撲了出去,隻見他拳似流星,凡是被他手碰到的,沒有一個不慘叫起來。
打手們連人影都沒看清,就被對方給抓起來想扔白菜一樣扔到地上,身上也是這個手痛,那個腿折的,頓時哎喲哎喲叫成一團。
顧家人脫了身,都哭爹喊娘地靠到一起。
孫閻王見自己的手下眨眼之間全被打倒,震驚地張大了眼。
阿桑雖然聽了知秀的命令,但是對顧家的人並無好感,雖然逼退了打手,卻也不管顧家人,隻是站在最前麵,昂著頭與孫閻王對峙。
孫閻王怒極反笑道:“喲嗬!還有個練家子。”他掃了一眼跌了一地哼哼唧唧的手下們,臉上笑容一斂,冷冷道,“不過就算你是高手又怎麼樣,你以為憑你有兩下子,就能救得了他們嗎?哼,給我砸!”
那些個打手雖然被阿桑打得痛極,不敢再上前,但聽了孫閻王的話,立刻都熟絡至極地抄起了屋子裏的家夥什,甭管是凳子也好、燭台也好、茶壺也好,凡是能抄的起的,全都抄起來,砸桌子的砸桌子,砸窗子的砸窗子,砸地板的砸地板,稀裏嘩啦一通砸,頓時窗子也破了,桌椅也翻了,茶壺茶碗什麼的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