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從樓上關注著這個男人,把他看成一道暖心的風景線。某天她發散性思維,俯視那個路燈下的身影在想,如果她經曆的是他而不是南宮陌,而他執著的人是她,那麼他們現在會是什麼個狀況?
伉儷情深,還是勞燕分飛?
那時候她隻是一笑泯過,並沒有深究這個沒有結果問題。現實的上流社會養成她實事求是的性格,她向來不會在沒有結果的假設性問題上浪費時間和精力。
天地間黑沉沉的,即使是身處窗戶緊閉的房間裏還是能夠感受到空氣中的壓抑。天文台說明天會有台風,看架勢,台風今晚就會登陸。
沐雨萱想床上輾轉反側,就是不能安心入眠:“他在那裏嗎?”她忽然想起路燈下的身影,翻身下床,走到陽台上頂著狂風往下看。昏暗的路燈下,那個既陌生有熟悉的身影依舊傲人挺立,隻是此刻看起來比平時多了一個說不出的落寂和蕭條。
轟的一聲巨響,漆黑的夜空被一條淡藍色的火舌撕裂,連帶吹來的風也帶著點潮濕的冷意,穿過薄薄的布料融入肌膚,暈開失意人心底的傷感。
沐雨萱緊了緊衣襟,朝樓下的身影低語:“快要下雨了,回去吧,你要等的那個人今天也不會見你了……”
良久,沐雨萱終於抵不住夜風的寒意,回到房間裏窩在床上透過玻璃窗看外麵的世界。窗外窗內兩個世界,一個沉寂的安靜,一個狂躁的壓抑。
鋁合金窗戶在狂風的肆虐下被吹得啪啪作響,天空中雷光大作,瘮人恐怖。
不多時,豆大的雨點敲打在窗戶的玻璃上,敲出有節律的旋律。玻璃上已形成水幕,厚厚的一沉,隔斷了沐雨萱窺看外麵世界的唯一通道。
“他走了嗎?”沐雨萱驀然又問了句,不一會兒又自個兒補上一句,“應該走了吧,天氣都變得這麼糟糕了,那個人也不可能再出來見他……”
沐雨萱想著想著,突然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自嘲一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那麼在意那個人,他走不走關我什麼事,我和他非親非故,甚至連他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
就在沐雨萱自嘲的時候,她一直擔心的男子終於願意離開。他抬頭望向那個仰望了無數個晚上的房間,凝瞼深深。他唇瓣微動,張張合合的,不知道說了什麼。
說完,他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打開車門鑽進駕駛室。發動機啟動聲打破一方沉寂,忽然出現的兩道光芒驅散黑暗,照亮空無一人的道路。
發動機的聲音突然變大,昏黃的燈光開始移動,以緩慢的速度向前推進。
風伴隨著雨勢變大,人們丟落的垃圾在路上翻滾。輕盈的膠袋被吹得更高,在低空中飛舞,劃出優美的弧度。路旁的樹木被飽受摧殘,很多都被吹彎了要。
狂風更加變本加厲,馬路兩旁的樹木被吹得東歪西倒,有的甚至被攔腰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