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瘦的身影從臥室出來,伊落然揉著眼睛疲憊的看著大家,“晴空哥,小夢,大力哥,彬哥……”
尹晴空連忙站起身,走向他,心都要疼的窒息了。
忽然伊落然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些照片之上,他大步走過去,膝蓋撞到了茶幾上險些摔倒,跌入了尹晴空的懷中,他的聲音掛了哭音,“別看……你們別看啊……晴空哥,不要看……”
尹晴空抱緊懷中的人,“別怕,乖了,不怕,哥哥在這兒,那些都過去了,大彬大力,燒了它們。”
“燒了又怎樣呢,立夏哥因為它們已經離開我了,都覺得我髒,你們都走吧,不要看這樣的我……”伊落然此刻就像神經繃緊的受傷的小獸,脆弱的不堪一擊,一直以來一個人隱忍著堅強著,可再堅韌的弦,繃得太緊也是會斷的。
有些東西也不是外表表現的滿不在乎就是真的不在乎,沒有人是真正的不在乎外界的看法吧,就算有,要麼就是神經太大的傻子,要麼就是裝作或者自我催眠不在乎。
“放心,哥哥哪裏都不會去,哥哥在你身邊,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那些該死的,我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的。”男人眼眸血紅,那張伊落然赤/裸著蜷縮在廁所角落被那些人小便淋身的照片,他的心疼和怒火簡直想要把這個世界都給毀了。
“我不要,我不要,你們都走吧,走啊,不要看我,你們都走吧,求你們了。”他再也不想見到任何人,不要任何傷害,再也不想堅強了,為什麼要去麵對那些殘忍。
他絕望的哭喊。
男人覺得撕心裂肺的疼,將人緊緊摟住,抱著他走向臥室,回頭道,“大力,你們先離開吧,董姨和小落爸爸麻煩你們先照看。”
抱著人進了臥室,伊落然躺進被窩中蜷縮著身子側躺著背對尹晴空。
“過幾天媽媽出來,我們一家人去旅遊好不好?去泰山,去黃山,去洛陽看龍門石窟,這個季節我們可以去加拿大滑雪,然後我陪著你背著長板去旅行。”尹晴空不停的說著。
而伊落然卻再不回應一聲,漸漸陷入沉睡。
自此,他似乎開始嗜睡起來,醒了,尹晴空喂他吃飯喝水,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肯再踏出這個臥室一步,也不說話。
……
伊落然和程立夏的事,上了新聞後引起了不小的反響,大家對程立夏都持同情的態度,覺得他癡心一片,卻愛錯了一個賤貨,而對伊落然,口誅筆伐,人人都成了審判官,成了上帝,肆意評價著別人的人生,他們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帶著麵具將被審判的人層層剝開,剝皮剔骨堪比淩遲。
幾天後,伊落然的母親出獄,不少媒體記者就等在監獄外麵等著采訪,又是一輪的言語攻擊,本來趙彬安排了一些保鏢準備去接伊落然的媽媽回來,但是被尹晴空攔了下來,因為如果那樣做,隻怕好事的媒體又該編一些有的沒得出來。
所以這天他親自過來監獄,將伊落然的媽媽背到背上親自護送其回家,麵對媒體,他認真的看著鏡頭,“人人都會犯錯,我媽她做錯了事,但是她已經改過自新,法院判減刑,是我媽她表現的好,而且她還救了人的命,還有,你們一直追問我和伊落然還有程總的關係,我現在回答你們,我和程總,都愛著伊落然,小落,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珍惜和在乎的人,而且我的小落從來沒有去勾引過任何人,即便他身上被潑滿汙水,他也是我最珍視的寶貝,所有誹謗和攻擊他的人,我都會一個個的起訴他們。”
“我這人就是這麼較真兒,那些汙名,我也會全部替他洗去。”
伊媽回到尹晴空的別墅,得知了一切後,崩潰的痛哭起來,作為一個母親,看到兒子在學校被那樣欺侮,以及這些年熬過的所有痛苦,心都要碎了,小心的進到臥室,看著厚重的窗簾將屋中染的漆黑一片,床上那個睡著的悄無聲息的身影,她走過去,握住伊落然的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小然,媽媽的寶貝……”
伊落然醒來,看著母親,沒有言語,他隻是紮進母親的懷裏無聲的哭,哭的累了,就握著母親的手繼續沉沉的睡,依舊是不肯踏出這個臥室一步。
“他這是心理方麵的因素,外界對他的幹擾太大了,而他的心靈似乎也受到了太多難以承受的摧殘,那些被壓抑的情緒此刻都被釋放出來,將他的心理防線摧毀,他隻是本能的選擇逃避的姿態不願意再去麵對外界的一切,讓我比較擔心的是他的身體,這樣下去的話,我怕他會腎衰竭。”醫生憂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