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哥哥也是這麼說的。而且你還經受了遠程路途的顛簸來到這裏,大神給了你格外強壯的體格,如果換成別的人,可能早就堅持不了了。”“我們現在在哪裏?”我突然想起我還不知道現在呆在哪。
“在佩科河邊我們的石堡裏。”
“你們住在石堡裏?我還以為阿帕奇人住的是帳篷。”“大多數是這樣的,但是克雷基·佩特拉建議我們部落的酋長住到這個石堡裏來。”“你們派去抓我們的戰士都回來了嗎?奇奧瓦俘虜也都還在嗎?”“所有人都已經回來了,那些奇奧瓦人本該被處死,但克雷基·佩特拉曾教導我們對別人要有一顆慈悲之心。如果奇奧瓦人交出贖金,他們就可以回去了。”“我的三個朋友呢?你知道他們在哪裏嗎?”“他們待的地方和這裏差不多。”“綁起來了嗎?他們現在怎麼樣?”“沒有,他們是要在刑柱上接受懲罰的,得身體強壯才行,以便能夠經受長時間的折磨,否則就算不上是懲罰。”“我也要上刑柱嗎?”“是的。” 她的語氣中沒有一絲的難過,連一個人被折磨死都觸動不了她嗎?
“我和他們還能不能說說話?哪怕是遠遠地看一下。”我問道,“至少可以給他們送個信吧?”“不行。”她拒絕道。
“如果隻是告訴他們我的近況呢?”
她考慮了一會兒,說道:“我可以去請求一下我的哥哥,看能不能讓他們知道你的情況。”“你哥哥會來嗎?我想要和他談談!”“他不想跟你談。”“我要說的事情對我和我的夥伴非常重要。”“他是不會同意來的。如果你有什麼話要告訴他,我可以幫你轉告。”“不用了,謝謝你。當然我也可以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我可以告訴你一切,但是如果他太驕傲,不願意同我說話,那麼我也會驕傲起來,不會通過信使同他談的。”“直到你死之前,他才會同你談話。現在我們要走了,如果你想要什麼,可以發個信號,馬上就會有人來的。”她遞給我一個陶子做的哨子,然後就同那個老婦人一起走了。
我的經曆是不是十分奇特?我病得要死,有人細心地照料我,使我有足夠的力氣被慢慢地折磨死!想要我死的人,卻派自己的妹妹來照料我,而不是一個印第安老婦人!
我同麗日說這些話的時候並不是十分流暢,而是很費勁,並且很痛苦。這太消耗精力了,他們走了以後,我立刻又睡著了。
又過了幾小時,我重新醒了過來,感覺非常渴,並且餓得要命。我用那一個小東西吹了一聲,那個老婦人立刻伸出了她的頭。她說了一句話,可我隻聽出“伊沙”和“伊施特拉”兩個詞,但卻不理解什麼意思。當明白她是在詢問我要不要吃東西的時候,我做出吃和喝的樣子,她就離開了。不久,麗日拿著一個陶碗和一把勺子來到了我的鋪位前,一勺一勺地喂我,就像是對待一個還不會吃飯的孩子一樣。阿帕奇人通常是不用這樣的餐具的,也許是死去的克雷基·佩特拉教給他們的。
我吃的飯是攙了玉米麵的肉粥,玉米麵是印第安的女人們利用石頭磨出來的。克雷基·佩特拉給“好太陽”家做了個手推磨,我在後來還去看過。
吃飯比喝水還要困難。我疼得幾乎忍受不住,每吃一勺都很痛苦。但是要想不被餓死,就必須得吃些東西。因此我努力地去壓抑著這種痛苦,但還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麗日看到了這些,當我吃完了最後一勺的時候,她說;“你身體已經這麼虛弱了,可你仍然是個堅強的人。如果你生為阿帕奇人,而不是一個愛撒謊的白人該多好啊!”“我從來都不說謊話。關於這點,你以後會知道的。”“雖然我很想相信你,但是隻有一個白人說真話,就是克雷基·佩特拉,我們都很喜歡他。雖然他身體上有殘疾,可是心地卻是善良美好的,他沒有做傷害你們的事情,你們卻把他殺害了,你們得為他的死負責,為他陪葬。”“你們還沒有把他下葬嗎?”他的屍體怎麼能夠保持這麼長時間!他被保存在一個進不去空氣的棺材裏,在你死之前也許可以去見識一下。“就這樣,她安慰了我幾下,就離開了。對一個馬上就要死的人來說,能看看另外一個人的棺材居然也成了個安慰!我還要在這裏說一下,我堅信我一定可以活得好好的,因為我身上還有一個保命符,那就是我救溫內圖時從他頭上割下的那絡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