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門派講究古樸莊重,雖偶有磚瓦房舍,但大多建築依然為古木所砌。道場附近的幾間房舍大火忽生,雖然奉天峰山闊屋稀,可架不住秋雨剛過,濃煙滾滾。風雖不大,濃煙擴散速度倒也不慢,兼之燕歸一路跑一路放,樹木、糧倉、屋舍一概沒有放過。那些被火點燃的樹木、糧倉、屋舍,所產生出的熾熱湍流,像颶風般向四周噴射而出,轉瞬之間,已將奉天峰的這一隅變成了一處煉獄!
然而,一番大呼小叫之下,連來救火的道士都沒有跑出來半個……縱火犯心頭失望難掩、好生挫敗。
“天道門的組織紀律……竟如此嚴明?”眼見濃煙終於完全籠罩住了正統道場,心頭疑問滿滿的老流氓隻得蒙上蘸水布巾,縱身跳入其間……
要說燕歸這一手不可謂不賤,可他完全沒料到這場間進行的是何種樣式的戰鬥--不住地轟鳴巨響與難以承受的割麵勁風,濃煙不能及,聲音不可達……似乎,他真是白忙活了半晌。
而對於能關注到燕歸賤行的人來說,遑論是幾間房舍被毀,就是整個天道山就此付之一炬,也難以撼動他們將做的事情。所以,燕歸自我感覺良好的煽風點火,隻能算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算行動……
“救不下你了。”一入場,便已處於兩個老道士的包夾之下,燕歸扯下麵上布巾,背靠著朝歌,一臉鬱悶地說道。
“唔……”肩頭處聳動感傳來,燕歸疑惑地回首,難不成看到自己趕來……這小子竟然激動的哭了?
“額……”待看清朝歌一副欠扁的表情,燕歸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竟是在笑,似乎還很開心。
“喂!”燕歸不滿地嘀咕。
“欸!”朝歌用肩頭拱了拱燕歸老熊一樣的後背,“我說,不像你性格啊?這場麵你都敢來?你知道這些高手究竟有多高嘛?”
“笑屁,要死啦。”燕歸苦著臉。他覺得他的朝小哥應該、可能、好像已經瘋了。於是,難免搖頭歎氣道,“唉,吃虧了,****嗬嗬跑來救一瘋子……說到底,咱們也不是很熟嘛。”
要說他們兩人在這當口還有閑工夫聊天扯皮,主要還得歸功於掌門李四。要不是他製止了眼見情況突變就想衝上來暴扁燕歸一頓的天道門眾弟子,場麵說不定要亂成什麼樣子呢。
而李四之所以不讓弟子們出手,他也沒有出手……一來,是因為這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家夥實際並不是很強;二來,則是他不想讓場間形勢再亂下去了。
因為,那個讓他頗為在意的家夥,還遲遲沒有出現。
“到底他在等什麼呢?”李四的目光中困惑不減。
“欸,朝小哥,這家夥誰啊?”讓自身混水摸魚不成功的兩位元凶正在場間大戰,燕歸用手肘戳了下身旁的瘋子,開口問道。
雖然那小子看起來應該已經被震傷了內髒,口鼻正不住向外滲著血,但能將天下第一大派長老級人物也打得渾身是血,在燕歸看來,已經不能用生猛來形容了。
“不知道。”朝歌搖了搖頭。這家夥跳進來就開打,可沒時間像燕歸這樣……跟他閑話家常兒。隨後,朝歌說出心中猜測,“我想,應該是附魔者吧?”
“還以為你一無所知呢。”燕歸挑眉,“對了,你偷人家道門重寶做什麼?”
“我沒偷。”朝歌有氣無力,天天就解釋這一件事情了。
“我相信你。”燕歸點頭,“肯定是朝堂那小子偷的。”
“欸?”朝歌眼睛瞪大,剛想開口問下他是怎麼知道那小子的……緊接著,突然想起了燕歸前些天跟他說的“失散親兄弟”那件事。
於是,適時住了嘴。
“喂,你這身道袍是怎麼回事?你穿成這樣……不讓人誤會才怪!”場間一直打的都如此熱鬧,自然大為吸引眼球,等終於注意到朝歌打扮的燕歸,開始一臉驚奇的批判……現在朝歌的樣子真就跟朝堂沒兩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