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早春,盡管氣溫有些回升,天氣還是乍暖乍寒的。
夏雨馨感到了徹骨的寒冷,那看似不頂事的毛毛雨,把她的頭發打透了,雨水順著脖子把裏麵的毛衣也浸濕了,她縮緊脖子身子伏在自行車把上奮力地向前蹬著自行車。
“我腦子真短路了,怎麼沒想著帶雨衣呢?春寒料峭,凍殺年少,說的一點也不假啊,偷懶的人就是自找苦吃......”
“咣當”一聲夏雨馨連人帶車被刮了出去,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就”噗嗤”一下子趴了在泥水裏。
一輛古怪的吉普車停緊急停了下來,從車上跳下一個戴墨鏡穿黑色休閑裝的高個青年,一臉怒氣地繞到車子前麵。
淡黃色的女式自行車前輪已經被輾成麻花卷子,車簍裏一些紅紅綠綠的紙撒滿了馬路伢子。那個騎車的女子趴在離汽車一米多遠的地方,一隻鞋被甩到了馬路中間,穿著白襪子的小腳正浸泡在黑泥水裏。
“暈,撞到人了,”唐家豪的頭“轟”的一蒙,怒氣也隨即消了不少,他皺緊眉頭急步走上前去。
“小姐你還好嗎?”
夏雨馨掙紮著坐了起來。動了動手腳並沒有感覺到特別的疼痛,想必是沒什麼大傷。可是這滿身的泥水著實的讓她超不爽。
那個從車上下來的瘦高男子站在她的眼前,棱角分明的大半張臉被隱藏在墨鏡後麵,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唇角隱含著淡淡的冰冷,挺拔健碩的身材從精致的悠閑裝下迸發出著高雅氣魄,此時他正挑緊眉梢歪頭打量著她,雖然嘴裏在問候她,但從他的神情上卻沒有丁點的關心樣子,這讓她不由得十分生氣!
匍匐在泥水中的這個女人,切不說她衣著的寒酸,她的妝扮也著實令人難以接受。她腦後一個巨大的發髻上罩著奇怪的黑網,已濕塌塌的歪倒在一邊滴答著雨水,活像一個巨大的馬蜂窩,臉上戴著一副古板的大黑邊眼鏡,被雨水浸泡的小臉略顯蒼白,臉頰兩邊長有漆黑密實的大雀斑,那雙毛茸茸的大眼睛正從鏡片後麵凶悍地瞪視著自己。
“喂!你是怎麼開車的?眼睛幹什麼去了?有車就了不起啊你?”夏雨馨手捂著摔疼的膝蓋暴怒的喊道。頂討厭這些開個破車滿大街胡跑亂竄的家夥,她雖然對那肇事人發著火氣,同時心裏也忍不住升起對自己的哀怨,明明是眼睛不好走路還分神,豈不是自找倒黴麼?
周圍立刻圍上一些看熱鬧的路人。
唐家豪挑了挑眉瞅著這個狼狽不堪的女孩子,看她瞪著眼衝自己大呼小叫,便停住了要拉她起來的手,順勢又把手插進了上衣口袋裏,冷聲道,“你胡亂衝到行車道上,該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夏雨馨聞言眨巴著大眼睛一時語節,稍頃又咬咬嘴唇強辯,“就算是我偶然走錯了路,難道做為機動車駕駛員你就沒有點覺悟嗎?別妄想逃脫事故責任,怎麼撞了人你還有理了麼?”她現在已經是山窮水盡,哪有錢賠人家的損失啊?心裏雖也認同他的說法,但語氣上卻不減弱分毫。
唐家豪嘴角往下一癟臉色愈加陰黑了,聲音愈冷硬起來,“歪理還真多!被撞就一定有理?我看你這是故意碰瓷,是以此為職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