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兒捏起地上的一塊小石頭，就往嘴裏塞。混沌的陷入她自己的世界，連基本的常識都散去大半。
夢靈兔目光凝視著土兒這番，心裏的一些擔憂隱隱的放下。大家都是兔子精的情分，灰兔子救了她，她也無需回灰兔子什麼。
畢竟，它傻了，傻子做的恩情，它天之靈兔孕育下的兔子，自然不是這屍體而旁生下的兔子可言。
如此，饒了它的一條性命。
夢靈兔轉身離開，土兒呸呸的吐著嘴裏吃進去的土，一塊嘴裏掏出來的石頭在手上捏著，不知所以。
白無常偷偷轉回，他隱於半空，看著土兒沒了人樣，苟且的存活。
他眼中於是多了人世煙火的情緒，難滅的關注。
底下的土兒，有所察覺的抬起頭。盯著白無常的方向，眼中雖還是空洞，卻眨巴眨巴眼睛，傻乎乎的笑了。
兩人目光相對，一個糾結，一個茫然不知事。
白無常百年的心不曾跳動了，此刻他怎麼也繞不過土兒這個凡人。沉浸的眸子有些煩躁，收了法力，來到了土兒的麵前。
他大大的手掌覆蓋土兒的腦袋半空，瑩瑩的白光入了土兒的腦袋。
：“你這發傻的樣子不能改，這是你既定的命數，我留了法力在你神誌之間的七魄之中，凝聚它們，讓你心裏神誌是清楚。”
白無常終是忍不住幫了土兒，土兒不知事的仰著腦袋，盯著頭頂懸浮的手，看到本無掌紋的掌心，幻化出活人才有的常態。
斷斷續續的，土兒口中，動了幾個嘴型像是找回了聲音，哭腔的說道：“不要救，救，救我。”
白無常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收回手掌之時，看到本跳出活人之列的仙使，居然……
一步錯，啟了因，便有果。
白無常僥幸以為隻是幫了一點點，一點點而已，不會出什麼，生了糊塗心，便有了如今的下場。
空空的，他的丹田裏沒有了法力，轟然之間，一無所有。
百年不曾變過的容顏，骨子裏散發著一股腐朽，成了行將就木的老人。
黑無常終究來遲一步，孤零零的屬於白無常的哭喪棒握在他的手中，他目光看向白無常的眼，冷漠如隔世。
他們的路已然不同，他的身邊注定會有新的白無常補上空缺，一模一樣的白無常。
卻不知是以換過多少靈魂，擁有仙使之體，依舊逃脫不了的，是命數。
白無常緩緩的轉過了身子，看到的，隻是黑無常那無言的背影。
他駒樓著身子，呼吸明顯氣喘，那白無常的氣度，絲毫不見蹤影。
土兒心裏的某個角落在望著白無常，心裏酸酸落落的，這樣的白無常，和普通的老者有什麼不同，仙使身份失去的太快，她害了白無常。
沒有意識的，她伸開手，一道薄弱的廣源衝白無常而去，在這光芒中，老者般的白無常，變成了一顆通體透白的普通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