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近那個熟悉的地方,心裏的沉重便會增加一分。當走到城鎮門前的時候,應三生感覺自己的雙腳似乎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青木鎮。當初應三生讓花雯等他的地方。
青木鎮依舊那麼的繁華,人群擦肩接踵。應三生拉著夢兒站在大街上,感覺自身就像浮萍一般,在大海上漂流。
“哥哥,姐姐在哪?我們找到她一起回去吧。”夢兒似乎沒有見過這麼擁擠的人群,向著應三生這邊偎了偎,心裏發虛的說道。
“幾日不見,這麼快都有新歡了?”一句話深深刺痛了應三生的內心。
應三生拉著夢兒撥開人群,努力向著裏麵擠著,向著聲源走去。
帝真倒了一杯茶水,淺抿了一口,感覺到遠處走過來的應三生,將手中的水杯重重的蹲在桌子上。
桌子下麵地板粉碎。
應三生第一眼看到帝真,心中不覺湧上來一些憤怒。“帝真,我應三生怎麼樣關你何事?”他向著腳下吐了一口吐沫,冷冷的盯著餐館裏麵的帝真。
的確,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後,應三生從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凡人修煉到了得道宗師。況且,以前帝真站在他的麵前就跟大山一樣的壓迫,而如今,應三生清楚的感覺到帝真並沒有感應到大道!
應三生的腦子裏麵一直記著帝真虐打陳紀元的鏡頭。
第一腳,陳紀元臉下麵的石板寸寸龜裂。
第二腳,陳紀元鮮血四濺,周圍都是被濺立上去的血。
第三腳,陳紀元的頭已經深深埋入了石板之中。
……
“有本事你一會別求饒。”帝真一邊說著戲弄的話,一邊站了起來拔出身後紫紅色長劍。
劍氣衝天,周圍人群四散開來。一種肅殺的氣氛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應三生推開身後的夢兒,讓她離得遠一些。一會戰鬥的時候避免波及到。
帝真看到此處突然發難,向著應三生劈來一劍。劍氣無聲,卻帶著極大的壓迫向著應三生衝去。周圍人群因為受不了這種壓迫東倒西歪。
應三生攤開手掌,伸在了自己麵前。
轟------
塵煙消散,應三生麵前由於劍氣劃過,出現了一道一丈深的溝壑,人群看到此處都倒吸一口冷氣。接著便看到應三生雙手舉過空中,他的手上凝聚出了一團黑色的靈球。
周圍靈氣瞬間被抽空!靈氣球散發著一種淡淡死亡的氣息。
帝真皺了皺眉頭,握緊了手中的劍。
人群還未看清楚應三生手中的動作便被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衝擊退後了三丈。
兩層的客棧此時已成為了廢墟!應三生緩緩的走了過去,左手已經緊緊攥著一根尖尖的木頭,向著廢墟中走去。
帝真把壓在身上的木頭推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帶著一絲嘲諷的眼神看著應三生。
“你殺了我,你就永遠別知道花雯在哪裏!”帝真小聲的說出了這句話,似乎說了句無關緊要的一般,把眼睛盯向了別處。
應三生手中的木頭在半空中停了下來,木頭無力的掉在了地上。
青木鎮外二十裏處,小溪邊。
小溪緩緩的流水,偶爾一兩條碩大的鯉魚躍出水麵,濺出了一片水花。夕陽已逝,隻剩下了幾道殘紅還停留在天邊。
夢兒小心翼翼的捧著手中的葉子,葉子上麵還有一點點清澈的水。夢兒向著帝真遞了過去,“姐姐,喝點水。”
啪-----葉子飛到了兩丈外,水也濺灑了一地。夢兒抱著通紅的雙手蹲在地上,眼中噙著淚花。
“你瘋了?!”應三生衝了過去,蹲在夢兒麵前,憤怒的看著帝真。
“多麼體貼的一個道侶,應三生,你可真是幸福啊!”帝真緩緩的站了起來,用手指著應三生喊著,“我跟花雯認識不久,她什麼性格我知道,你走了。謝王來殺她。”帝真咳出了一口血。
“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被逼進入了墓塚,明明知道有去無回,但是她還是進去了!我問她你為什麼要進去,她說你讓他在這裏等著!”帝真手哆哆嗦嗦指著應三生聲嘶力竭的吼道,“負心漢,過你的好日子去吧。滾!”
“他說讓我在這裏等他。”
這句話在應三生心中久久徘徊,花雯的一舉一動這時候縈繞在他的心頭。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內心扯開,鮮血流了一地!
“花雯進了墓塚。進去了。”應三生物無力的喃喃著跪了下來。
帝真瞥了應三生一眼,不屑的說:“看見你都惡心。”然後一瘸一拐的向遠處走去。“姐姐,你的傷?”夢兒追了幾步喊道。
應三生拉住了夢兒,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勞的。“夢兒,咱們這就回家。”
“嗯。”
應三生望著帝真遠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