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不回來?要我將金烏的光芒暗淡了,你才回來嗎?”
才回來嗎……才回來嗎……才回來嗎……
清風,將深沉而渾厚的聲音層層卷過水麵,隱沒在群山間。
清澈如碧的水麵上,環環相套的漣漪繾綣徘徊,簇擁著赤條條仰天長歎的男子,還有那站在水中、雙睫遮眼的女人。
有著冥藍色瀑發的美男,纖長的手指溫柔劃過女人雪白的肌膚,輕輕的,輕輕的,怕碰碎了水露一般,觸摸她飽滿潤瑩的酥胸,輕輕的,輕輕的,按下去,將饅頭似的尤物含在掌心。尤物和從前一樣柔軟,隻是過於寒涼和寧靜,如死城一般。
晴陽將燦飛的華芒撒在水麵,濺起星光點點,璀燦耀眼。
男人絕美的眼睛卻黯然無光,似蘊藏了幾千年的黑暗。翻掌,他拾起掛在女人胸前的白銀雪花鏈,銀白色雪花串起的長鏈上,拴著一顆透明的水母狀靈石。它叫作水母天姬,相傳,是人世間yu望的結晶。看著它腹心那若隱若現的藍色靈星,他喃喃道:“靈力這麼弱,烏娜其其格,今天,你不回來了,是麼?”
無邊的思念在靜默中流淌,空氣中回蕩著令人窒息的哀傷。
突然一聲咆哮:“回來——”
蒼涼如狼嘶一般的咆哮驚擾了水麵,嘩,十幾隻天鵝同聲展翼,如碩大的雪片,遠去天籟。剔透無瑕的長天張開恬靜的懷抱,發出一串沙鈴似的歌聲,分不清是天鵝的長嘶還是風打翅膀的聲音。
一小片鵝羽遺落下來,悠悠晃晃,掠過男人的眼角,帶著一痕潮濕撲向水麵。他用力揉了揉酸澀的眼,俯身,吻著女人的額頭,聲音平靜下來:“我的小格子,晚上,孤王再來看你!”
緩緩的躺下,女人赤裸的身體向湖底沉淪,帶走了一渦湛藍的旋流。
卷去了孤單的鵝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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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頌國,鉉帝三年。
淺黃色的夜明珠嵌滿富麗堂皇的宮殿,在黑暗中發出暖昏昏的光彩,美侖美奐。
一張掛滿紗幔的明黃色龍床,擺在宮殿正中,周圍簇擁著鮮花。此時已是夜半三更,守殿的宮女們悄悄打起了盹兒,殿中寂靜異常,隻偶爾,有絲絲撓人心的輕喘,似柳吟,若花顫,自層層疊疊的流緋掛幔內發出來。
烏娜其其格……
烏娜其其格……
我的小格子,你回來……
幽幽的聲音,自黑暗的旋渦中脈脈蕩來,伴著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胸口,雨魅揪住胸前的龍鳳合huan錦被,閉著睡眼,糾結的攢動著眉宇,繼續發出聲聲輕喘:“呃……呃……”
這是什麼地方?
喘息的女子睜開眼睛,看見一汪幽藍的池水。四周漆黑如墨,這池水卻自己泛出幽幽的藍光,在夜幕中,如一塊瑰麗的大寶鏡,帶給人神秘和恐慌。輕輕的,她向前走去,直奔著一處燦藍燦藍的強光點走去,不,應該是飄去,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似在夢中一般,模模糊糊,隨著水流飄過去。
藍色的豔芒中,水麵晃動著兩個對站的人影,可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一個女人自臀部以上的曲線形背影,以及女人對麵,有一掛閃爍著藍色星光的發絲,冷豔瑰麗。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是夢麼?
雨魅有些害怕了。
她想喊,卻喊不出來,忽然一陣涼風穿透她的身體,唰,將她刮向了那赤裸的女人。片刻空白後,她的意識在一片冰冷中複蘇,好冷,好冷。
喃喃睜開眼睛,雨魅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有一雙燦亮若墨夜煌星的眼睛,旋轉著斑斑水影,正亦驚亦喜的看著她——天啊,麵前,竟是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雨魅有些驚,有些眩暈,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男人出手扶住了她。眼睛模模糊糊的,她看不清男人的臉,不過可以感覺到,他的手好溫暖。溫柔而愛撫的,他摸著她胸前的苞朵,帶給她自成婚以來從未體驗過的震顫。
“小格子,”他叫她小格子,吻著她的臉側和耳際,挑逗著她敏感的神經,粗喘著說:“你終於回來啦!孤王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