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蓮看到自己的兒子在這一路上的奇怪表現,總是覺得內心有絲絲不安。他趁著何語在前麵領路,拉過何添才。“兒子,你知道村長找你什麼事情嗎?阿姆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何添才當然猜到是什麼事情了,但是能說嗎?自己的阿姆的性格是怎樣的,自己怎麼可能不會明白,如果這次真的是暴露的話,何添才知道就算阿姆再怎麼疼自己也沒用了,在自家阿姆心頭上總是有那麼一件傷心事,無論阿姆多麼寵愛自己,碰到賭博這件事的時候,阿姆一定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的。看向旁邊的阿爹,何添才有一絲不易被他人看到的輕蔑,是的,何添才討厭這個懦弱的男人,盡管是他維持了家中的大計,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可能就要像大山那個沒爹沒娘的狗雜種一樣過著被別人欺負的日子。但那又怎樣,一個怕自己媳婦的人,何添才從內心裏是不屑的,或許也可能是因為在鄭秀蓮編織的溺愛中,他所謂的阿爹從未解救過自己而怨恨著吧。
盡管何添才心中思緒萬千,但是該來的終歸要來。剛進了大山家的院子,何添才心裏嫉妒死了,憑什麼那個從小就被自己欺負的大山現在能擁有這麼好的房子,還有一個好看的妻子,憑什麼自己就要欠賭場這一大筆錢,迫不得以走上這條路。不得不說何添才的內心果真還是扭曲的,哎,大山之前在這樣的環境裏沒有長歪也是奇跡。鄭秀蓮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兒子內心的那些波濤洶湧,他看到大山家的做派,眼紅得很,正在打算著能有什麼辦法可以在大山身上扣下一筆錢來。何大牛一個內心隻有鄭秀蓮的人,當然也沒什麼想法,其實老何家的根還是蠻不錯的,隻是可惜了。
來到大山家的大堂,何添才看到了二狗子他們幾個人,瞳孔狠狠地縮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如果不是非常人都不能看出何添才這一點細微的變化。鄭秀蓮可鬱悶了,一大早被別人叫過來,飯也吃得不是很盡興,心情可不是很美好,不過看到四個被綁得嚴嚴實實的人,還是蠻好奇的,不過這是大山的事,要叫我們過來幹嘛?莫非是要來訛我家的錢的。一想到這裏,鄭秀蓮臉就更黑了,語氣不是特別很好地跟著村長說:“村長,你一大早地就把我們叫到這裏來到底有什麼事情,我們可是連早飯都沒怎麼好好吃呢。”梁鈺很不客氣地在暗地裏給了鄭秀蓮一個鬼臉,哼,老巫婆,拽什麼拽,等一下有你哭的地方,上次受到的教訓不夠嗎?居然還敢向我們偉大的村長這樣說話。大山看到媳婦暗地裏的動作,媳婦又在調皮了,看來晚上得做一個體貼的相公才好,這樣,媳婦才不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大山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媳婦永遠隻能想著自己一個人,就算是大寶也不行。如果不信的話,看看韓秀的下場就好了。在大山不爽的情況下,韓秀不知道已經當了大山多少次的出氣筒了,偏偏還不能反抗。
村長可沒那麼有空跟鄭秀蓮廢話,他很仔細地觀察這何添才的表情,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大山他們的為人,可能會被這小子的鎮定給騙了過去,但是在自己有準備的情況下,剛剛的那絲細小的變化,也逃不過自己的眼睛了。畢竟,這五十幾年的飯不是白吃的。對於剛剛鄭秀蓮的那一番話,村長不會跟這個無知婦人一般見識的,其實是村長怕了村子裏這些阿姆阿嬤們的戰鬥力,就算村長有心也無力,有句話就是那樣說的,唯小兒與哥兒難養也,村長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些哥兒的麵前吃過多少次虧了,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笑話。
“何添才,你認識這幾個人嗎?”何添才知道該來的果然還是得來的,如今也隻能編一個又一個謊言下去了。“村長,侄兒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這幾個人侄兒是一點都不認識呀?”梁鈺簡直想翻個白眼給何添才了,能不能有個新意呀。大山對自己這個堂弟在自己踏上戰場的那一刻早就心死如灰了,看何添才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滑稽的小醜似的,在那裏做著無謂的掙紮。村長當然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問出來了,自己隻是剛開始不好意思一針見血而已,後麵就該下猛藥了。“哦,你居然不認識他們這幾個人,但是他們說他們可都認識你呀,據我所知他們可是鎮上那些不務正業的混混們,這一點侄兒不需要好好解釋一下嗎?”
鄭秀蓮一聽火了,這老匹夫這麼誹謗我的兒子對他有什麼好處呢。“村長,你可得好好說話,我兒子一個讀書人,整天在鎮上的書院好好研讀聖賢書,怎麼可能跟這些人鬼混著,你可不要亂說毀壞我兒子的名聲。”村長就看著鄭秀蓮笑笑不說話,說到底這也是一個可憐人,看被自己的兒子騙得團團轉,還不知情。何添才在自家阿姆說完這一段話後,才假裝拉了一下自己的阿姆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了。自己才慢悠悠地說著:“村長,侄兒是真的不認識這幾個人的呀,會不會是某些有心人設計來陷害侄兒的。”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大山他們所在的方向。梁鈺實在是醉了,大哥,你身上有什麼值得我惦記的地方嗎?拜托,開脫的話麻煩找一個比較好的理由好不好。村長自家可有一個已經是秀才據說下一次考試就是舉人的讀書人了,你拿讀書人的身份來說,對村長一點都不感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