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圍著他們擺陣的丐幫人士,你來我往,犬牙交錯,攻守皆備,棒風呼呼,已把這圍得像銅牆鐵壁也似。
募然之間傅青鋒兩足輕點,在眾人麵前長身一提,飛身騰入空中,眾丐一聲驚呼,眼睜睜的看著二人身影急急拔高,幾刻間已飛出去十幾丈遠,一時望塵莫及,眾丐打狗陣亂做一團,他們沒想到防住了地麵卻沒堵住天空,讓傅青鋒那小子抓了個空隙,堂而皇之的逃身而去。
又如那日在萬人大會上,他又囂張的飄身而去,空留所有人在原地長歎。
“蓬:地一聲淩空炸響,那堂主手中的響箭在空中盛開出了絢麗的花朵,花朵是一個信號,隻有丐幫人士明白,這是全幫上下的規定,一旦發現聖物打狗棒的蹤跡,便無論是誰,必須以響箭報信,以變好引眾附近幫眾前來馳援,一起奪回打狗棒。
秋風瑟瑟,紅葉翻飛,深秋之中,一架馬車由北往南,匆匆馳去,在那官道之上卷起了一陣飛揚的黃塵,眼看天欲近黑,趕馬車的中年漢子把皮鞭揮得呼拉拉直響,想盡早把馬車裏的客人送到三十裏以外的城鎮,因前麵有座叫鬼見愁的山口,山上強人盜賊頗多,若夜過此山定凶多吉少,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在天黑之前翻過山口為妙。
此處已是四川境內,四川古稱蜀地,乃富庶之地,號稱天府之國,位於神州之西南,麵積寬廣人口眾多,川北劍門關有如一道天然屏障,將那北方強人拒之秦嶺以外,自古欲進四川必經劍門,過得劍門才能踏足天府大地,而這劍門雄關又鋸二山懸崖中間,地勢險要之至,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是為四川北麵的一重要門戶。
劍門腳下方圓百裏荒無人煙,唯有這條官道孤獨的延伸進了那鬱鬱蔥蔥的茂密森林,若是有行此路常識者,斷不會在快黑之時有這條路的,因為此路的茂林間藏著一個神秘組織,專幹殺人越貨的勾當,他們手段毒辣,在此道上令人聞風喪膽,不欲敢提。
趕車的馬車夫自然也知道這條危機四伏的路是何般難走,但是為了能拿到雇車人許的一對玉鐲,他也便冒了生命危險來跑這趟了。雇他車的人,卻是那傅青鋒與沐寒煙,自從秦嶺茶館一事之後,二人謹慎了不少,為了避開江湖上的丐幫弟子,還有就是他們的豹子不招搖過市,沐寒煙用她的玉鐲雇了一架馬車,要讓車夫送他們過劍門關。
此次,沐寒煙準備帶傅青鋒回峨嵋的,因為雪鳶一事後她與師父師姐們分開了,現在劫後餘生,她第一件事當然是回峨嵋見師門,同時也把自己心上人向大家公開。
“傻小子,你知道我們峨嵋派是怎麼來的嗎?”沐寒煙靠在傅青鋒懷中,玉手托腮,雙眼盯著傅青鋒,一時想到一些事情,突然問他。
傅青鋒皺眉搖頭:“你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以前隻是聽說峨嵋派中全是女子,所以想此次跟你去,住哪兒?”
“嘻嘻,真傻,我們那有別院的你還怕去了沒有住處嗎?”沐寒煙笑得三春生暉。
傅青鋒眉毛挑了挑:“照這麼說,你們峨嵋很有錢是吧?”
沐寒煙嗔道:“你這俗人眼裏隻有錢,長點出息好不好,別那麼目光短淺胸無大誌。”
傅青鋒吐舌撇嘴;“什麼叫目光短淺胸無大誌?難道你要我去當皇帝不成?”
“當然不會叫你去做皇帝,做個開宗立派的祖師爺或者一個幫主掌門什麼的都可以。”沐寒煙一雙眼睛神采奕奕,仰慕似的盯著傅青鋒,好似盯著一個蓋世英雄般。
“當什麼幫主?丐幫那種幫主嗎?反正也是一個頭!”傅青鋒****。
她卻來了精神,觸電般彈身起來,湊臉到傅青鋒臉前,雙手在他光滑的臉頰上捏了捏,歡喜道:“好你個傻小子,真是聰明到極頂了,我這麼久怎麼就沒發現呢?”她一雙明眸倒映傅青鋒的臉孔,眼中極是欣賞和讚許的顏色。
看她那樣子,傅青鋒心底有些發虛,因為這慕容仙兒古怪精靈,想法頗多,傅青鋒怕她又出什麼損招來拖自己下水,正在暗中考慮應對方法,但是他的確沒想錯,沐寒煙的損招果然來了。
隻她以雙眼睛裏跳躍著詭計多端的色彩,一臉誌在必得的表情,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他:“回到峨嵋我就跟掌門師伯說,你傅青鋒是丐幫新任幫主,因為遭到叛徒追殺而被沐女英雄給救了,你為了感恩以身相許,我啦菩薩心腸將就收了你,你說如何?”
“你編得再好聽一點可以嗎?我一無名小子,是什麼丐幫幫主?你就不怕你的師父師伯們懷疑嗎?”傅青鋒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般,堅決回拒了沐寒煙提意。
沐寒煙卻指著豹子閃電口中的打狗棒與他爭論:“有打狗棒為證,由不得她們不信,何況我又沒騙她們,未來的你必當丐幫幫主,如今丐幫烏合一眾,行事正邪不辨胡作非為,與那官家一道出氣已為武林一大詬病,你若有那本事奪得其幫主大位,重振丐幫再複其當年雄風,也並未不可!”她這一通言語,哪像一個女孩說言?直似那上了年紀的洞觀世事者才能講出來的話,聽得傅青鋒一愣一愣的,竟找不到了辯駁之話。
這變成了他們奪了人家的打狗棒,好像還是去拯救別人似的。
在女孩口中,死的能說成活的,黑的可說成白的,那默默無聞的毛頭小子瞬間可以被說成中興丐幫的蓋世英雄,傅青鋒苦笑,他饒是有千張嘴也說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