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1 空餘一場回憶空【中】(1 / 2)

不知不覺,在這無名穀中已待了一個多月。

傅青鋒將納蘭飛花的整套飛花若水劍劍法套路已熟記得差不多了,而那“流水心訣”的修習方法與心法口訣也了然於胸,至於最後一式天外飛仙,就連那納蘭飛花自己也忘記了招式,他說那日自己完全是因為有感而發,當靈感散盡,劍招便忘得差不多了。

而授於傅青鋒的,無非於就是一些概念而已。

傅青鋒想這也是那劍法的精髓所在吧,世間最上乘的劍招,無非就是由心而生,由感而發,無招勝有招,臨陣對敵,所有招法均在瞬息萬變之間,誰也不知道對手下一秒會出什麼招,是也,誰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所備的下一招能否拒敵。

而就在傅青鋒全身心投入練劍時,沐寒煙與那納蘭飛花卻臨棋對奕起來。

每日無聊,她把心思放在了象棋上麵,納蘭飛花亦是愛棋之人,每日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均以棋盤為伴,而沐寒煙,僅是他的一個陪練而也。

他心中可能已早無對手了吧!

在這兵羅將布的楚河漢界間,再現當年縱橫江湖的英雄豪情,卻是另有一番暢快淋漓。

而那豹子閃電,每日觀那傅青鋒舞劍,竟也自己練習起了撲,騰,抓,拿的動作,或許它亦不是為了捕獵而捕獵,而是為了征服對手而廝殺,天下蒼生的每一場廝殺,無非就是為了達成心中的某一個目標,一生路途何其漫長,而生命中目標雖多,能完成的又有幾個?

活著,似乎是一件最有幸之事,而活著沒有了目標,卻是萬幸中的大不幸。

又一個落日餘暉散去的傍晚,飯席上的氣氛,比往常凝重了些,今天,多了兩個菜,還多了一壺酒。

納蘭飛花的身影在石洞水光的搖晃裏,顯得那麼不真實。

他向兩位舉起了酒杯:“我想,該是送兩位離開的時候了。”

這句兩人等了太久的話,卻來得這般的措手不及。

當他們逐漸適應,融洽甚至喜歡上這穀中的一切時,那流水,那冷石,那野花和低矮的樹,那飄散在腳下的朵朵白雲,和那藏著很多故事的納蘭飛花,已然讓他們有了一種舍離不開的感覺。

兩人眼中,居然有了些許溫潤,他們一時間四目相對,聲音沙啞地道:“師父。”

納蘭飛花點了點頭,聲音淡然如水,卻那麼擲地有聲:“江湖,交給你們年輕人了,徒兒,為師看好你,我相信你能把紛亂的武林整頓出新的次序,能開創出一片屬於你自己的世界。”

“師父,何故那般看重徒兒,徒兒覺得每一步都舉步維艱。”傅青鋒心裏卻對自己沒沒一絲底氣。

沐寒煙也道:“師傅,我們隻想做一對平凡的人,江湖之事,離我們太遠了。”

納蘭飛花笑而搖頭:“為師當年何嚐不想做一個平凡的人,開可是江湖之事不是你不想過問,便不用過問的,有時候,它會自己找上你讓你甩都甩不掉,徒兒,上天注定你是要肩負起整個江湖的責任,再困難你也要走下去。”

他把杯子舉到傅青鋒和沐寒煙麵前:“喝了這杯送行酒,為師贈二位三句忠告。”

兩人在他的目光中緩緩舉起了杯子,三杯在空中對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烈酒下肚,一時間喉嚨頓如火燒般,可想此酒烈度是何等之重?

兩人更不知道,一杯酒竟讓他們渾身乏力,頭重腳輕,想爬都爬不起來。

在昏睡不知多久時間以後,兩人才悠悠醒來,想必那納蘭飛花已在酒中下了蒙汗藥,一杯酒就放倒了兩年輕人,而他們醒來之後,看見石室已人去樓空,那冰窟洞開,也是空空的,連藍若水的屍體也不在了,傅青鋒尋了一圈之後,隻聽沐寒煙一聲驚呼,忙循聲奔去,在那傅飛花經常呆坐的石頭案台上,他的青色木棒壓著幾頁紙張,上書幾個大字:“傅青鋒親啟。”

傅青鋒拿過木棒,輕輕撚起那幾頁紙,但見那竟是一封書信,想必是納蘭飛花留下來的。

在那剛勁飄逸的楷書之間,傅青鋒和沐寒煙仿佛看到了納蘭飛花那張冷傲而不失親切的臉:

“青鋒吾徒:

你撕信之時,想必為師已經魂遊天國,伴你師娘去了。

不必為為師悲傷,這是為師最好的歸宿,為師為了這個歸宿,已經準備了八年之久,是你與煙兒,來完成了為師最後的心願,為師在天若還有記憶,會保佑你們的。

為師臨走之際,已把這一身功力,盡傳於你身。

為師之功,乃至陰至柔,之功法,想必與你之性格不合,今後你使此功時,需以陰柔調節,方可發揮功法最大效果,而你身上的流水心訣已達頂級,從此上天入地登雲攀霞,便無人可擋你。而你任脈已被為師打通,脈中所有穴道已被真氣填滿,此脈關乎你陰柔功法的使用,從此丹田之氣,會循蕩於你的各路大穴之中,助你身法日益加長。

此後你要用你所習之術,框衛人間之正義,與那天下奸惡之徒做鬥爭,達成為師未完之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