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季山走到眾人身前,滿臉堆歡,揖請各人就座。安排好眾人後便和丹元與慧遠推讓起來,誰也不肯坐在上首。
丹元道人道:“許老頭,今日是你壽宴,你合該坐這位置。”
許季山微笑搖頭:“慧遠小和尚是一寺住持,論起來身份比你還尊貴,該小和尚坐上首。”
慧遠含笑不語,站在一旁,也不知是打什麼機鋒。
這時董永已經引法海來到了許季山跟前。
“阿彌陀佛!”法海高喧一聲佛號算是與眾人打過招呼,也不謙讓,徑直坐在了居中的太師椅上。
丹元道人見狀皺起眉頭,心頭有些不喜,暗罵這老和尚好不識禮數。
一旁慧遠見了卻是跟著口誦佛號,笑出聲來:“阿彌陀佛,大師高明。我佛為世人開方便,使其自明其心,自見本性,何須用一切禮法?大師此舉與釋迦佛拈花示眾無異,我等舍本逐末,忘了這宴會本意,多謝大師提醒。”
旁邊丹元道人雖是不通佛家經典,但慧遠解釋的通俗易懂,丹元遂也明白了法海舉動,知道法海是有道高僧,再看法海時眼中便多了一絲尊重。
法海向幾人一一點頭致意,轉臉看向慧遠道:“饑來吃飯睏來眠,世間道理莫過於此。我聽道濟師弟提起過你,果然有佛性。”
許季山聽法海叫道濟師弟,有些迷糊的看了一眼將法海引來的董永。
董永這才明白原來這法海也是個吃白食的,連忙道:“這位是金山寺的法海大師。”
許季山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仍是想不起這位大和尚是誰,皺眉望向了慧遠。
慧遠吃驚的看了一眼法海,躬身對法海行了一禮,才緩緩對眾人道:“法海大師一直在山中苦修,因此名聲不顯。我曾聽道濟師兄說起過法海大師,大師苦修了六百春秋,早已證得大道,我還以為大師早已涅槃成佛。沒想今日能得見大師,阿彌陀佛!”
眾人聞言都不可思議的望著法海,法海卻毫不在意眾人的眼神,如春風拂麵般氣度悠然。
丹元下意識吞了口口水,看向法海的眼神也變成了敬畏。這和尚果然了得,光就這年齡來說人家也配得上坐這上首了。我雖然結成了金丹大道,但若是百年內證不了仙道,也難逃化為塵土的下場。這法海六百來歲還如此有神,道行怕是也要高出我不知多少吧。
眾人紛紛坐定,仆役上來獻菜斟酒。因這一桌幾人又是和尚又是道士的,許季山幹脆讓廚子換了一桌素席,酒也換成素酒。
宴席間法海與許季山等人談天論道,儼然一副人間活佛模樣。董永看著眼前慈眉善目的法海怔怔出神,這個真是“你不懂我的愛”的那個法海嗎?
許仙不知去幹什麼去了,直到這時才過來董永身邊。董永心叫不好,連忙給許仙打眼色讓他離開。
許仙不明就裏,一屁股坐在董永旁邊的椅子上,看著一副苦瓜臉的董永有些奇怪道:“表哥你怎麼了,怎麼臉上向中風似的?”
董永心道:我是中風,你一會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