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器上若真講究起來規矩多了去了,嗩呐還不是最麻煩的,一旦遇到笙需要調音才是最頭疼的。
笙管要全部拆下,底端的笙頭上有笙簧,笙簧不到半指長,發音幾乎全靠它,但要湊出標準的‘1234567’,還要點蠟。
當然,這種蠟不是咱們家用的,而是一種工業蠟,將針在蠟燭上烤熱,再點在笙簧上,如芝麻粒大小,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每點一次還要吹響,用標準的樂器準音衡量。
我們衡量音準的時候一般使用電子琴,因為這種樂器音準是定死的,輕易不會發生走調的情況,一旦發生要麼沒電了,要麼該維修了。
這個樂器店的老板讓我叫他老何,他就不需要用樂器來衡量音準,我在他門口放的一把琵琶上隨便撥弄了一下,他頭都沒回就道:“G大調的2。”
我一驚,這也太牛逼了,聽出是2來還情有可原,畢竟‘1234567’七個音符發音不同,接觸多了也能聽聲分辨,但音調這個東西就太玄了,正常來說都是將樂器的音調調好,人跟著走,可他卻直接給了定義。
“老何,你這一招怎麼練的,我在嗩呐班不管演員還是樂器手,也算認識不少,還沒有一人敢這麼玩的。”
“嗬嗬!”老何尷尬一笑:“你彈的是那把琵琶的原調,我自己的東西能不知道嗎?”
“你……”
原來如此,他早就知道是G大調,我還以為多牛逼,白感慨那麼久,老何在櫃台裏麵給我配碗子,做葫蘆,我則又順手敲了一下他貨架上的柳琴。
“咚!”
“降E調的7!”老何依舊沒回頭,這次我把不準,幹脆連上他的電子琴把音調到降E,按下‘7’,果然,和柳琴上敲的一樣高。
“老何,你這麼就沒意思了,什麼都知道是吧!”
“也有不知道的,比如你敲的柳琴,我事先真沒碰過它。”
這足以說明老何的音樂功底深厚,可我有點不信邪,幹脆坐在電子琴旁不斷變換音調彈起來,可每個音調都能被他聽出,就連哪一個音符響的都不會錯。
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姑姑和姑夫也在這方麵沉浸二十多年,可他們就做不到,甚至更長時間的王超五也做不到。
少時,老何道:“小兄弟,你的嗩呐杆再寶貴也得放我這幾天了,我的葫蘆實在太土,這樣吧,三天,碗子和葫蘆我純手工給你做出來,到時你來取。”
“這……”
也並非我不舍的,而是這嗩呐杆太特殊,萬一被認出來生出什麼幺蛾子就麻煩了。
見我猶豫,老何笑了:“你先拿走也行,我做出來後給你打電話……”
真拿走也顯得我太矯情,摸著手裏的嗩呐杆,整個像光華的瓷器一樣,思來想去還是遞給他:“我等你電話吧,沒什麼不放心,反正是撿的。”
“撿的?”老何瞪大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我嗬嗬一笑:“樂器對咱們來說多貴不重要,用起來順手才關鍵,你說呢。”
“說的是,不過配好以後我還是要試試。”
“沒問題,那就麻煩您了。”
出來後,溫和的陽光撒在臉上,我興致大好,約了鮑娜和白姬逛街,當然,消費的錢是她們出。
倆美女一左一右走著,回頭率不必多說,但我突然覺得二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無親無故,孑然一身,雖然有些錢財,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吧。
“鮑娜,你有沒有為自己終身考慮過?”
“我有啊!”白姬接過話:“隻要長得帥,對我好,其他都無所謂。”
“你呢?”我問鮑娜。
“其實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的,看緣分吧,不過以後的生活我們的確得重新規劃一下,趁現在手頭有點積蓄,我打算辦一個音樂培訓班,和白姬兩人做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