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花丫進來了。他雖然仍然站得挺直,卻越發顯得單薄。自經過狐千紫用計傷他的事情之後,他身上那股淩厲居然漸漸地消退了,人顯得清逸而沉默,在可能不回入談話的時候,他就默默地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但偏偏他又不是個不起眼的人,因此反而引得人更要注意他,甚至能感覺得到他濃濃的沉默。不過,他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輕輕的,淡淡的,像是忽然解開了什麼心結,所有的苦痛都被一夜之間埋藏了起來。
他主動和大家打招呼:“早上好。”微微的笑容和溫和清朗的麵容,再加上淡淡溫和的聲音,使人如同春風拂麵般的受用。花丫和舒悠悠還是在離開半個月後第一次見到他,都為他的麵化而感到錯愕。其實在很久以前,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隻有麵對精怪的時候,才會顯示出淩厲,自全家慘遭殺害,狐千紫的情感背叛,才使他蒙上了烏雲般地陰冷。現在他終於能夠回歸自己,而他的同僚們反而不習慣。
雖然兩人共同經曆了不止一劫,但是紅粉仍然覺得他是個冷血人,否則又怎麼不管不顧他的死活與狐千紫硬拚呢?想到當時自己差點成為狐千紫的劍下亡魂,就連靈魂都在憤怒。他斜了佳人一眼,“已經不早了,蕭大佳人!”
他的大嘴巴,已經將佳人的身世向著花丫和舒悠悠全盤托出。好在佳人並不在意似的,仍然微笑著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花丫說:“沒關係。正好,我和悠悠正準備離開,有個案子,需要你和紅粉,你們兩個人傾力合作,將這個案子查清楚。”佳人點點頭,“好。”紅粉雖然不憤,但也沒有辦法,手掌往桌上狠狠地拍了拍,“案子可以查,不過不是傾力合作,而是誰先查出來,就記誰的功勞好不好?”他有意地跟佳人比試一番,武功不如佳人,那麼才智呢?總要比佳人強些吧?花丫對這兩個人也真是毫無辦法,說:“我當然是希望你們合作,如果你們還不接受教訓,不肯合作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先說說案情吧。”他拿起那張報紙,“這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情,做完心髒移植手術的方娜娜,忽然間猝死台上。而在她之前,已經有五例做心髒移植手術,明明手術成功,患者容光患發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卻又突然猝死。”紅粉說:“這有什麼可查的,醫院的醫療技術不過關罷了!”
花丫說:“也有這個可能。但是加上方娜娜在內的六年人,都是由不同的頂尖心髒移植手術專家幫他們做的移植手術,難道這六個專門不約而同地犯了同樣的錯誤嗎?”
舒悠悠鄭重地嗯了聲,點頭道:“果然有問題哦!不會有這麼巧的事。”
紅粉說:“都是無巧不成書,現在的什麼醫生,專家都是徒有虛名,犯同樣的錯誤不是不可能哦!”
花丫說:“是的。但是我這裏還有一份資料,想必你們看完後,就不會這樣說了。”他從抽屜裏抽出資料,遞到紅粉的手裏,“你看看。上麵是成功做完心髒移植手術,並且全愈出院後,一個星期之內死亡的資料。他們都是在六年內做得移植手術,而他們所用的心髒,居然是同一個。這顆心髒現在被業內人士稱為‘死亡心髒’,聽說自方娜娜死去後,這顆心髒將被永遠地冰凍起來,不再使用了。”
紅粉大略地看了眼,又聽了花丫的講解,這時候說:“這些人真傻,為什麼要用一顆死亡心髒呢?”
花丫說:“這也折射出一個我們平時都不注意的問題,能在死後供獻出自己健康器官的人太少了,這顆心髒最初的主人是個大學畢業生,生活陽光健康,學業有成,甚至有個快要結婚的女朋友,但在一次蹬山的時候卻不幸摔下山崖死亡,因為生前有簽過捐獻心髒的文件,因為在他死後,這顆心髒立刻就被利用了起來,移植給了一個剛剛四十歲的在校老師,但是在這位老師全愈出院後一個星期,中午的時候回家吃飯,忽然就猝死。接下來分別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生,一個二十四歲的職場麗人,一個沙灘網球隊員,一個作家和一個醫生,再後來,就是方娜娜。他們都是因為等不到合適的心髒,而冒險使用這顆‘死亡心髒’,卻沒想到,最終難逃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