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瑕完全沒察覺出異樣,他看著走到他身邊的‘我’,仍舊像是以前一樣,將我護在身旁,我擔心吳瑕安慰,拚命的大喊大叫,讓他鬆開‘我’的手。
我想要告訴吳瑕,站在他身旁的‘我’,早已不是真正的我,而是被控製的我,很危險。
可惜沒人能聽到我說話,除了那個占據我身體的那個女人,她微微側頭,目光準確的鎖定我所在的位置,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隨即,她將那把匕首亮出來,然後狠狠的刺向吳瑕。
當時吳瑕正麵對‘我’,當那一匕首刺入時,我能看到他眼中驚駭,慢慢的,那驚駭變成了釋然。
‘我’一臉冰霜,冷冷吐出幾個字:“這是你應得的,若當年你手下留情,就不會有今天的事兒,所以別怪我狠心,因果循環而已。”
我聽不明白這女的說這麼多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想知道她跟吳瑕到底有什麼恩怨,我現在所思所想,就是她殺了吳瑕,她就必須付出代價。
“我要殺了你!”我大吼著向著自己身體的方向撲去,原本一臉得意的女人,表情忽然尷尬下來。
我能感覺到我身體開始變得燥熱難耐,緊接著,我感覺到一股巨大而詭異的力量,將我的靈魂吸到身體裏。與此同時,之前占據我身體的那個女人的氣勢少了很多。
我似乎能夠控製自己身體的主動權,我心裏高興極了,但控製我身體的女人比我想象中強大太多,她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哼了一聲,說:“原來你跟我一樣,不過就算這樣,我是修行過,你也沒辦法跟我鬥。”
“我跟你不一樣,我沒你這麼卑鄙。”我不屑反駁,女人卻沒再說話,她還控製著我身體,一步步的往肖然的方向走,在走過嶽歌身邊時,女人特意停下腳步,暼了眼他,一臉的嘲諷。
可我敏銳的注意到,站在嶽歌身旁的堂姐,臉上是鎮定自若,她看著‘我’,一臉的戲虐和玩味。
肖然看著我走過去,臉上滿是笑容,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說:“蒼霞,你終於可以重生了。”
控製我身體的女人真的是蒼霞?明明已經被肖然親口證實的話,我仍舊無法相信。我看見肖然臉上的笑容都是寵溺,那感覺就跟吳瑕看我一樣。
一想到吳瑕,我心猛地痛起來,我試圖扭轉身體往吳瑕的方向走,可我的能力卻隻能讓脖子稍微扭動。
“別白費力氣了,雖然咱們同根生,但實力上的差距卻顯而易見!”蒼霞說。
“抱歉,繳械投降不是我風格。”如果換做以前,沒準我真就放棄了,但現在我絕不會放棄,為吳瑕,也是為我自己。
“哼,不知好歹,既然這樣,等一會兒我繼承全部力量後,就先滅了,然後再把吳瑕千刀萬剮。”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如果她不提吳瑕,我還不會爆發,可她提到吳瑕,我就怒了,那是我男人,你隨隨便便喊打喊殺,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
可我現在硬拚是肯定打不過,一會兒找準時機偷襲,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我和蒼霞用精神交流時,我身體已經被肖然帶到一具紅棺材前,肖然拿過我手中的匕首,劃破我手指。他握著我滴血的手指,順著紅棺材上的紋路摸。
當我的血液慢慢融合到紅棺材上時,我身上突然出現一股強大的力量,那力量像是隨時要將我身體撐爆,與此同時,我聽到肖然興奮的喊:“蒼霞,快去聖潭,去繼承力量。”
肖然喊出這句話時,一直安靜的嶽中山忽然發話:“閆家的,你們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吧?以為我們衰敗,就打不過你們?當初要不是你們……”
“少廢話,有本事你們就把她搶走!”
我被他們吵的頭疼,用手去捂耳朵,我魂魄做這個動作的同時,身體居然也同時做了這個動作。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還是肖然先回過神問:“怎麼回事!”
沒人回答他問題,因為我受不了體內不斷遊走的力量,‘自爆’了。當然,並不是真的‘自爆’,而是類似的力量釋放。緊接著有人喊:“快看,銀眼,青色、鬼火!”
還有人喊:“蒼霞!蒼霞!”緊接著,我看見肖然身邊站著個青色靈體,那人跟我在幻境中見到過的女人差不多,隻是氣場上差了很多。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肖然似乎有點傻了,不斷重複這一句話。看來在他的計劃中,是沒有我這個紕漏的,片刻,他將憤恨的目光投向嶽中山,怒吼:“是你們搞的鬼對不對?她也是複生品?”
“是又怎麼樣?你該不會以為隻有你們閆家能弄出那些奇怪的東西吧?”嶽中山爽快承認。
兩人說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我弄不明白,但我能聽懂,我的出現,或者說我的出生跟嶽家有點關係,什麼關係,我不清楚,現在也懶得弄清楚。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以什麼樣的身份活下去,和誰在一起。我趁所有人都愣神的功夫,快步閃到吳瑕身邊。他坐在地上,靠著石壁,按說他這麼強悍的男人,怎麼被捅了一刀就倒下了?
我捅捅他,故作輕鬆說:“哎,別裝了哈,見誰都團滅的人,能被一匕首撂倒?”
我這話說完,吳瑕睜開眼看看我,他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他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還沒等說,堂姐卻閃到我身邊,笑眯眯說:“你不知道,剛才刺傷他的那把龍鱗可不是一般的匕首,那可是……”
堂姐說到這兒,又不往下說了,故作神秘的笑笑,我白了他一眼,說:“別扯沒用的,說我現在怎麼救他?”
“讓他吸你的生氣。”堂姐也不跟我扯,直截了當說。似乎是怕我不明白,她強行將吳瑕的手搭在我脖子上,兩隻手的中指都擺在特殊穴位上。
吳瑕很抗拒這個動作,在堂姐將他手放在我脖子上時,還掙紮了下。可惜,他身上的傷真是太嚴重,稍微反抗下就呲牙咧嘴。
我看他這樣,心裏有了幾分猜測,估計堂姐說的方法是可行的,不過,這方法對我有害,所以吳瑕不願意。
一想到都這時候了,吳瑕還能想著我,我心裏就一暖,但還是板著臉吼:“痛快的,我還等著你保護我呢,你要是倒下,還保護個屁!”
我一邊說,一邊說手死死抓住吳瑕的胳膊,讓他不能亂動。當這個姿勢穩定下來後,我感覺一股股熱氣順著吳瑕的手指流向他身體,然後他身上的傷,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
當他傷徹底好了後,我身子一軟,差點坐地上,吳瑕一伸手攬住我的腰,特深情的看著我說:“等我滅了那群家夥,回家在好好感謝你。”
說後半句時,他壞笑了下,我看的那叫一個心驚,連忙站起身說:“別扯沒用的了,眼下怎麼辦?”
“急什麼,等人腦袋打成狗腦袋,我們在出手不是更好?”吳瑕說,完全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樣子。
我們在這邊鬧騰,肖然、嶽中山那幫人已經從震驚中恢複過來,沒了我身體的庇護,那個自稱是蒼霞的人,看上去特別的弱小,好像一隻受傷的小鳥,躲在肖然身後。
肖然一臉陰沉的看著我,忽然,他衝我喊:“易之之,你既然是蒼霞另外的複生品,你應該有她的記憶才對,難道你不記得,那時是誰砍下你的頭?”
他這麼問,我心裏就隱約猜出來了,大概在很久很久以前,吳瑕殺了蒼霞,如果我保留著那段記憶,我可能跟肖然身後那個蒼霞一樣恨吳瑕,但可惜的是,我沒那段記憶,確切的說,我不光沒那段記憶,我一點蒼霞的記憶都沒。
“肖然,別挑撥離間了,一個大男人,總耍這種陰謀手段,你也夠可以的。我告訴,你說的事兒我不記得,你身後那個記得,你要是有本事,就讓她過來找吳瑕報仇,要是沒本事,就老老實實貓著!”
我說這話時,肖然的臉色不斷變化,陰晴不定,忽然他說:“好,你不想參與到這件事裏,我不難為你,隻要你答應我件事兒,我就放你們走!”
聽肖然這麼說,我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這丫的是腦子有毛病吧,眼下情況不明,可他嘴裏說的那些話,就好像自己掌控局麵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