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進退維穀之際,軒轅靜靈光一閃,便是順其勢連翻十數個跟頭,顯示一身絕妙輕功不說,又可借勢將之化解。
軒轅靜一連翻出十數個跟頭,待劍勢消抵,方沉身勢,立在一棵大樹之下。
蕭羽眼見兩人幾個起落,都是精妙無比的功夫,心中不住歎息。凡人大陸上的功夫雖然是如此之深,隻要是江湖名宿,勢必都是出神入化,隻可惜比起修真者,竟是連皮毛也不如。
有朝一日,得五環,劈靈根,則何如?
薑雪道身子向前一躍,長劍驀地一顫,頓挑十數個劍花,身子又是一晃,奇快無比,陡然分出八道身影來。
這“分星劍法”實是分身劍術。分星劍法最高可分十二影,乃是登峰造極之地步,方才能有如此造詣。
初學者,沒個數年功力,極難到得二分地步,而薑雪資質甚高,又是天賦異稟,方才到得八分境地,方才薑雪一刺十劍,而身子八分,便是刺了八十劍。
而軒轅靜這一劍飄來,卻是挑出數十個花來,與『分星劍法』相比,卻別有驚人之處。
兩人身子甫交,便是漫天劍雨,每出一招,便如驟雨傾瀉,又如江河入海,勢有滔滔不絕。
兩人劍法虛華,甚是精妙,卻是暗有殺機,原來是在劍招中各自注入內力,實是兩人內力激蕩。軒轅靜就覺咽喉處略是發寒,瞥見薑雪一劍甫攻至中途,表是刺向自家胸前,卻是暗向上提,加之變化極快,劍氣已然襲向自己咽喉要害。
軒轅靜避實就虛,疾刺小腹『氣海穴』,身子卻是一偏,便將這招避去,反倒向前一刺,卻又是反守為攻。
殊不知薑雪這一式是虛而又虛的招式,全無半點真力而言,遲遲不肯發動緊攻,實想試出軒轅靜的破綻。
當下身子摹然後退,腳下一動不動,膝蓋卻也不彎,乃是極為高明的平移之術,乃是『兩儀平移術』。
而薑雪從『小畜』趨『同人』,『同人』進『無妄』,『無妄』轉『謙』,『謙』折『大有』,乃是以內氣激起身子平飛,而腳下全無動作,顯見輕功已臻化境。
軒轅靜暗忖:這等輕功造詣,卻是不激起塵土,飄身數道大位,自己雖勉強也能作到,但要這般蕭酒飄逸,輕描淡寫,隻怕遠遠不足。
軒轅靜當下又是挑身幾劍,劍勢淩厲迅猛,形神兼備,略見數道身影。軒轅靜雖是將此劍法改良,卻是以『分星劍法』內功作基,雖是極力隱起自己身形,隻是內力激蕩發出,便彌露端倪。
薑雪隻感這套劍法與自家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不禁心下大是疑竇。原來這『分星劍法』挑花之術,便是凝氣歸元,抱殘守缺,方可將分身之勢補在挑花之勢。軒轅靜雖是狡猾多端,卻全然不知凡是以同一內功根基的劍法,實是大同小異,便是破綻紕漏百出之所。
『分星劍法』實是大分兩極,一極便是以氣分身,一極卻是以身分劍。劍門弟子向來圖取此中虛招,盡取分身一極,不但招式好看,又可以幻影製敵。而軒轅靜便取這分劍之術,假托是『梨花影落飛仙劍』,卻實是『分星劍法』的另一極。
薑雪心下大是疑竇,手下卻絲毫不敢懈怠,隻怕紕漏了一招半勢,便是有性命之虞。
薑雪見軒轅靜畏首畏尾,不肯與自己正麵交鋒,卻是大奇。
兩人長劍亂飛,身影亂竄,幾個兔起鶻落,盡是極為上乘的步子,兩人所經之處,便是樹摧枝斷,落葉繽紛,甚是狼藉。
軒轅靜雖劣居下風,卻是功力深湛,即便情勢不利,卻是不敢輕易認輸,方才強穩身勢,雖處不利而不亂,兩人你來我往,便有數十餘招,偶來軒轅靜左支有細,或是薑雪險象環生,一時間勝負難以判定。
軒轅靜一刺一抹已是費盡閡章,而薑雪勢迅捷無倫比。
兩人劍花亂飛,卻全無一招實式。原來高手過招,講究大虛大實,便是兩人若比巧妙,就盡用虛招,而若比力鬥起,就盡用實招。
盡是兩人將劍法使得天花亂墜,又看似全無章法,卻將閡身上下的破綻盡是隱起,決計不留半點紕漏。
兩人雖是鬥比劍法,腳下功夫卻是毫不示弱,相比之下,薑雪更勝一籌。
兩人幾個上下起落,就聽鐺地一聲,兩柄長劍碰在一起。就見軒轅靜似被強勢所彈,向後連翻十數個跟頭,驀地身子一直,竟似離弦之矢,疾射而去,迅若電閃,實是匪夷所思。
原來這軒轅靜不願與薑雪久鬥,又苦於無脫身之策,方才想出這一奇法來。先是以劍斫之,身子必被薑雪的大力反彈,便可借其勢而避之,任憑薑雪輕功絕倫,亦無別法追之。
隻不過兵行險招,必有自損,而軒轅靜雖是逃之夭夭,卻被薑雪大力震傷,雖無性命之虞,卻須靜養調息十數日,方可回複內力。
薑雪咯咯笑道:“你想得到聚靈天環,我卻偏偏不讓你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