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宮闈之亂(1 / 3)

嫋煙渺渺,似霧非霧,那精致玲瓏的小樓竟似立於半空中,九折迂回,依闌還休,淡紅色的瓦角直直翹起,伴樹而立,桃木砌屋。

此時那回廊折角處一小巧以麵紗覆斂的女子急急走過,衣角翻飛,擺弄出好看的百褶圖案。那女子忽而就在一扇門前立住,那門也很是精巧,用縷空的層次堆砌出詭異的圖案,仔細一瞧,竟似微微發光。女子退後了一步,而後雙手立於腹前,指尖交接,腰向下彎曲,做了個恭敬的禮後,女子啟唇:“公子,那凝妃已然麵臨生產,陛下差奴婢來問,公子可否已經算出此子的命格。”女子的聲音清脆婉轉,語調中也不似一般奴才那般惶恐卑微,但仍能從尾音中聽出急切之心。

一片寂靜。半響--

“可是遺素?嗬。。你倒自稱起奴婢了,這讓吾可怎麼敢當!?”那是一個低沉到有些沙啞的聲音,稱不上好聽或難聽,甚至語氣中沒有什麼起伏,但就有種讓你想靜下心來聽的魔力,可這當中不包括遺素。

此時,情況很緊急。

“公子,以前是奴婢不知好歹了,公子不必放於心上,請公子公布結果。”遺素的語氣又輕柔了些,隻有那檀木門裏的人知曉他們的距離是越發的遠了。

曾經他們也是有一段故事的,那氣質不凡的宮女遺素是那公子年少時拾回來的,原先性子高傲倔得很,那公子也不以為意,反倒覺得有趣,就帶在身邊,往來久矣,遺素心中對那公子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公子知曉後,很漠然,既不惱怒也不欣喜,仍如以前一般,甚至還封遺素為大宮祀,隻是那遺素卻一日比一日消沉,終於有一天她對公子怒吼指責:你這沒有心的冷血怪物。那公子也甚是氣悶,便趕了遺素出去,態度冷硬,沒有絲毫留戀。本以為這世是無可能相見了,也不知怎得就做了帝王身邊的大宮女,想到這,公子也釋然了,本就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血仇恩怨。

那不知名的公子輕歎一聲:“也罷。這就交與你,隻是此子以後的路......唉,遺素,吾希望將來此子若遇到性命之險,你能傾力幫之救之,好了,我乏了,你走吧。”

遺素接過從打開的窗子中丟出來的皇帛,自嘲地勾起嘴角。便準備躬身退下——

“遺素,你記著,你之於吾是特別的。”那公子慵懶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卻讓遺素當場落淚。

“奴婢...告退。”遺素那纖細嬌小的身軀在迷霧中漸行漸遠,亦帶走了這個堅強女子所有的綺思,這是遺素最後一次落淚,就算以後那麼痛苦難捱的時光她也--沒有再流過一滴。

特別的—也就足夠了,其實我又何德何能得到名滿天下,權傾朝野的菱石公子心中的那一份特別呢!?

司馬菱,司馬菱。。

這一天,天與朝最富於盛名的大祭司,菱石公子--司馬菱給予了白夙帝第一子的預言,預言上隻有十四個字

——今朝鳳顏不待君,而暮執劍妄狂龍。

這一天,凝妃剛生產完,在尚不知親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時就聽見自家奶娘慌張的聲音:“娘娘,不..不好了,陛下他....他..”那奶娘臉色慘白的很,嚇得凝妃以為帝王出什麼事了;

“怎麼了?福媽,是不是...是不是陛下出事了,啊?!你倒是說啊”

福媽望著榻上剛生產虛弱的主子,還詢問那個禽獸帝王有沒有事,她定了定神,凝重的開口:

“陛下看了菱石公子預言的兩句詩,勃然大怒,說什麼,此子乃亂天下的妖孽,若留之必毀天與,已經..已經下令,鑫明宮一幹人等全部誅殺..”奶娘看著已經兩眼無神的凝妃焦急萬分,她已經一把年紀了,也無所謂什麼死不死的,可是娘娘還年輕,殿下又還小,這。。這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