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我家鄰居。
張三總是很得意地同認識他的人說:我在刑警隊。
別以為他是那種牛皮哄哄腋窩下夾著槍的刑警隊員。
不是。張三在刑警隊看大門。
看刑警隊的大門也等於進了刑警隊的門,半個刑警,是吧?
張三這樣說,別人也就附和著點頭,張三就信了。
張三第一次執行任務很是威風。
那日刑警隊來個老太太,報案,說自家的貓掉進下水溝出不來了。
張三說:這裏隻管人的事,不管貓的事。
老太太不依,說有困難找警察,大標語寫著哪。我那可是懷了孕的貓。
隊長笑了,說:張三,你幫著解決一下吧。
是,隊長!張三就去了。
在一個破舊的倉庫,一白貓,肚子很大,掉在狹窄的陰溝裏。
張三伸著胳膊夠不著,咪咪咪地喚,那貓也不動彈。
老太太說:我喚它都不動,能聽你的?
張三一擰脖子:我是公的,異性相吸,知道不?
張三表現出空前的耐心,始終不肯放棄。再叫,叫了N長時間,懷孕的白貓依然不理。
張三急了,說咪咪,咪咪,我是老鼠,我是老鼠……
圍觀的人笑得前仰後翻。
最後,還是一個瘦小的孩子跳下去把貓給抱上來了。
某日,刑警隊員們都出去辦案,張三守電話。
鈴聲大作。
張三抓起電話:喂,誰?
裏邊傳來的聲音很急:你是張三?出車禍了。
車禍?人死了沒有啊?
人沒死,傷了。
人沒有死找交警隊。人死了才找刑警隊,知道不?
張三掛了電話。
電話又響:你是不是張三啊?
張三不耐煩地說:是又咋了?
車禍,你爹被車撞了。
張三扔下電話就往外躥……
有段時間沒見張三。
昨晚和朋友吃火鍋時聽說張三前段負傷了。
負傷?參加破案了?
破案?哈,他犯案了。
張三愛喝酒,朋友喬遷,張三大駕光臨。
從酒桌上撤下時張三已喝得差不多了。
可恨的是,張三這家夥還充清醒,非自己駕車往家奔。
誰也勸不住,張三就鑽進了車。
從酒店到家這段路有個電線杆。
張三不喝酒的話,那電線杆是一根。
張三一喝糊塗,電線杆就變成兩根了。
一根電線杆杵在那兒,張三閉著眼都能繞過去。
當然,這應該是在張三清醒的時候。
張三要是不清醒,事情就難說了。
何況今兒張三他就糊塗著哪。
張三一看,兩根電線杆擋在眼前,這絕不是繞的問題。
得鑽。學車時有個科目叫障礙訓練,俗稱鑽杆。
張三在那次科考中發揮一流,輕鬆過關。
眼前這兩根線杆算個鳥!
一踩油門,從兩根電線杆中間過。
正好,跟瞄準了一樣。
張三當然沒過去。
電線杆斷了。
張三頭破血流,昏迷不醒。
後來,張三看見電線杆心裏就怵。
不光怵,張三非得親自下車,好好相看一番,到底幾根,我能不能過去?
當然,喝完酒絕不再親自駕車了。
吃一塹長一智,教訓慘痛啊同誌們……
——張三經常痛心疾首地說。
張三絕對長記性了!